“这……那贼人却不是这么说的……”傅潜言辞闪烁,似有难言之隐。
“既然不是魏王所遣,那你提魏王作甚?”赵光义没好气斥道。
见傅潜依旧一脸便秘的样子,他实在是来气,不耐烦道:“哎呀,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遮遮掩掩的,真是急死个人!是不是当中还有隐情?涉及到谁?你快说出来,我不怪你!”
傅潜见赵光义隐隐有发飙的迹象,对自己也是颇有怨言,若是放在平日里,赵光义都是对下属笑脸相迎,很少黑脸,若是黑脸,则必然动了真怒,惹怒他的人,则必定遭殃!
傅潜清楚赵光义此时情绪不稳定,不知该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如实相告!可若是他再不说的话,遭殃的人铁定是他!
权衡之下,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既然赵光义说了不怪他,他便决定实话实说!
于是他鼓起勇气,回道:“与符家密切相关,能够支使符家旧将之人,除了魏王,咱们府里还有一人!”
说完,躬身拱手将头低下,似乎冒犯了赵光义,生怕赵光义怪罪。
“与符家相关之人……还是咱们府里的……”赵光义有些愣神,自言自语道。
突然,他眼前一
亮,一脸难以置信,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你,你是说……”
“大人明鉴!”傅潜将头埋得更低,拱手对赵光义说道,他知道赵光义已经清楚自己所提及的人是谁。
“不……不可能!”赵光义不愿相信,一口否决道。
“卑职也不愿相信!可是那贼人受不住大刑,已然亲口招认!有供状在此,请大人过目!至于是不是胡乱攀咬,则需要大人明断是非了……”
说完,傅潜从怀中掏出一张供状,摊开在赵光义眼前,字迹工整,唯有签字画押的地方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明显是由他人代笔写就,贼人签字画押的!而且整张供状血迹斑斑,显然贼人是受了大刑!
赵光义看着供状上的内容,嘴角和眼皮不住的抽动,看得傅潜担心他随时会激动过度而昏厥!
好在,片刻之后,赵光义闭上双眼,沉思了好一会儿,平复心情,然后对傅潜说道:“这事可有他人知道?”
“卑职深知兹事体大,贼人招供时,只有卑职和柴先生在场,其他人都被卑职支走!这供状是柴先生代写,贼人签字画押的!柴先生不忍见到大人伤心,故而让卑职将供状拿来呈给大
人……”傅潜依旧躬身回道。
他口中的柴先生,自然就是柴禹锡,赵光义的首席幕僚!想到此,他就忍不住想骂娘!
什么不忍见到大人伤心,都是托辞!这柴禹锡,明显是怕赵光义当场发飙,牵连到自己,便让他将供状拿来给赵光义,自己却置身事外!
哼,果然如坊间百姓说的那样,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书生,忒他娘的不讲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不懂,还读个甚的鸟书!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记住,这件事,不允许再有旁人知晓!”赵光义闭着眼吩咐道,语气中有些落寞。
“卑职明白!卑职对天发誓,若卑职泄露半句,不得好死!”傅潜躬身回道。
赵光义微微点了点头,挥了下手,示意傅潜退下。作为自己的心腹,傅潜的忠诚度他还是信得过的!再者这事告诉别人,对他也无益,谅他也不敢胡说!
“慢着!”傅潜拱手正准备离去,赵光义突然睁开眼,语气有些狰狞道:“将那贼人杀了,就当没有抓到过!”
“是!”傅潜身子一凛回道。
他心中明白,看来自家主子是准备淡化此事,不再深究。
“另
外,再将夫人请过来,就说我病情加重,伤口发作……”赵光义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
傅潜领命而去,赵光义自己一个人靠在床榻上,屋内满是金疮药的刺激味,混合着檀香散发的味道,令人有些作呕,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皱着眉沉思,脸上满是阴鹫。
不一会儿,屋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声音随之传了进来:“夫君?夫君?”
“夫人来啦?”赵光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道。
来人三十出头,风姿绰约,体态婀娜,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光义的正妻,楚国夫人符丽芳!
“夫君,方才傅潜说你……”符丽芳表情带着些许意外道。
“怎么,见我还没死,夫人有些失望?”赵光义笑道。
“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符丽芳嗔道,只是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
说着就要上前替赵光义整理衣领,却被赵光义摆手制止。
赵光义脸上笑容更甚,继续说道:“请夫人过来,是想告诉夫人,刺杀我的贼人,已经当场被傅潜率人抓住了!”
符丽芳闻言一愣,继而脸色微变,身体凝固,准备给赵光义整理衣服
的手也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不过却已经死了!”赵光义又说道。
符丽芳听到这,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死了便死了,这种人死有余辜!”
“我也这么觉得,这种人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