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千万别!军爷,那儿藏着的都是俺们的家眷,都是些老幼妇孺……”土匪群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挥舞着双手,急切的说道。
“家眷?”李俊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年头,出来劫道还兴带着家属一起?是怕老巢被人端了,所以家眷随着一起走?
“既如此,让他们都出来,我们不伤害他们便是!”李俊文对络腮胡说道。
“这……”络腮胡沉默了,其他土匪也默不作声,似乎不太愿意。
“呦呵,你们还不愿意了!听好咯,若是他们再不出来,我们便将弩箭射向草丛,待会儿你们即便是愿意也来不及了!”石保吉上前一步,恐吓道。
李俊文毕竟经验少,面对这种人,还是石保吉管用一些。
果然,见石保吉这大胖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众土匪觉得这个穿着大红鸟裤衩子的大汉真的敢说敢做,一时有些慌乱。
“你怎可做出如此有违天理之事!”被绑的武士服男子怒视石保吉道。
“嘁,老子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土匪来教训!对付你们这些土匪,难道还讲什么情面不成!你们劫杀路人的时候,可曾有想过有违天理!”石保吉反怼道。
“我……我们只劫财,未曾杀过人……”男子低头道。
“老子信了你的逑!”男子还要再辩,石保吉立马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正是方才被男子用剑挑断的裤腰带。
“住口吧你!”石保吉将腰带塞结实之后,不顾男子呜哇乱叫,随即转身对众土匪说道:“老子在北边杀契丹人,连眼都不眨!若是再不出来,惹恼了老子,可别怪老子手狠!”
“别别别,军爷息怒,俺这就让他们出来!”络腮胡子见男子都吃了瘪,急忙说道。
石保吉得意的朝李俊文扬了扬下巴,李俊文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恶人还需恶人磨!看来自己还是长得太仁慈,起不到像石保吉这样的威慑力啊!他寻思着,是不是也要多吃多喝,长得像石保吉这样壮实,以后走路才带风……
“各位乡亲,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军爷就要放箭啦!爹,爹,快出来啊,要不然待会被射成筛子了……”络腮胡子朝草丛里大喊了几声。
不一会儿,一人多高的草丛里陆陆续续冒出了许多人头,足足有好几百人,全都是老弱妇孺,穿着比眼前的这群土匪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是破衣烂衫,个个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李俊文等人,有的妇人手中还抱着嗷嗷哭的婴儿。
李俊文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滴个乖乖,这还好是一群老弱妇孺,若是躲在草丛里都都是土匪,或者他们有弓箭之类的武器,那么他们这群人岂不是凶多吉少,不说全军覆没也得死伤过半呀!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见众土匪被人押着蹲成一排,武士服男子被反绑双手,嘴里塞着破布,面红耳赤的在嚎着什么,可惜嘴被堵上了,听不清嚎的是啥。而眼前一群穿军服的汉子,端着手弩冷眼对着自己,这群土匪家眷互相搀着,瑟瑟发抖,却不知该怎么办。
“各位军爷,可别放箭!俺们都是住在澶州附近的百姓,不是土匪……”一位拄着拐棍,头发花白的老者越众而出,对李俊文众人拱手道。明晃晃的弩箭,顿令他头皮一阵发麻,汗水忍不住从额头流了下来。
附近的百姓?李俊文等人满脸狐疑,一脸不可置信。
“既是澶州的百姓,为何会在此劫道,做这要杀头的勾当?”李继隆开口问道。
“爹,这些都是咱大宋禁军的军爷……”还不等老者回话,络腮胡抢先开口说道,还一边挤眉
弄眼,似乎在提醒老者别乱说话,原来这白发老者居然是络腮胡的爹。
“你这龟孙,俺就说不让你们做这事,你们偏不听!这下好了,被军爷们逮了个正着,有你们好果子吃!俺们村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哟!”白发老头用拐棍敲着地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一众土匪闻言都低下了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又不是俺们想做这事,这么多人都没吃的了,不做这营生还能做啥?再说当初展大侠提出劫道的时候,您老不也没说不同意么!这下出事儿了,就全赖俺们……”络腮胡自言自语道,声音不大,却令人听得一清二楚。
被绑着的男子听他这么一说,心虚的别过头去,不好意思面对众多老弱妇孺。
“你个龟孙还说!气死老子了哟!看俺不打死你个龟孙!”老头被儿子当众拆台,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一口一个龟孙,也不知是骂儿子还是骂自己,挥起拐棍就要冲过来揍络腮胡,被李俊文一把拦下。
“老人家,先别忙着教训儿子!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穿的如此狼狈,手段也不高明,不像是以此为生的,为何会在此拦路劫道?”李俊文可懒得看这父子二人演戏,看这群人这么不专业,还没有当初闻止和苍蝇劫道专业,想必其中必有隐情。
“唉,实在是一言难尽啊……”白发老头一拍大腿,抹着眼泪开始了诉说。
原来,这群人真不是职业的土匪,而是澶州城附近几个村的平头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