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对于黎皇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至于派谁去,黎皇无所谓,他这个时候,可没有细想郑松的心思。只觉得郑松一心体国,居然让自己儿子干这个危险差事,看来还是个忠臣啊。
郑梉一听让自己出这趟苦差,差点儿气炸了肺。暗骂郑松:你这还是我的亲爹吗?你不看看上一个使者什么下场!
董先作为黎皇使者,出去和谈,这一去就肉包子打狗,没了音信。生死两不知。
这就摆明了做使者的危险度有多高。
再说,自己用火攻计,一把大火,烧死那么多海盗战船和士兵,这仇口可就大了。让海盗们知道自己是幕后黑手,还不把自己扒皮抽筋,点了天灯?
自己这老爹让自己出使,这是害自己呢?还是害自己呢?
郑梉立刻扬声道:“父王,我和海盗们有不可解的仇怨,我去不合适。”
郑松道:“你脑门上又没写着郑梉两个字,他们怎么猜得着是你?海盗们杀气重,文人去被镇住了,成不得事。只有你去才可。你大可以换个名字,谁又认得出你?”
黎皇也道:“郑总兵,你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这事非你不可,不要推辞了。”
郑梉无奈对黎皇道:“我去了,说些什么?虚与委蛇,恐怕这些海盗懒得和我噜苏,直接打进城来了。”
黎皇道:“量安南之物力,与海盗同享。只要我们能拿得出的,都可答应他。”
黎皇也真是急了,只要自己继续做这个皇帝,东西没了,可以再攒,即使是傀儡皇帝,不一样吃香的,喝辣的,美女成群嘛。亡了国,可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黎皇可看开了,什么权不权的,无所谓,能继续享受才是第一重要的。
郑梉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走一遭。”
武原急道:“这可不行啊,明早海盗就得进攻了,那
时说什么都晚了,这兵贵神速,谈判也须神速。”
黎皇也催促道:“这事态紧急,可等不得了。说不得只能辛苦郑总兵,谈得成回来便封郑总兵为王如何?”
黎皇想的是,反正权利也是你郑家的了,你爹就是王,一个羊是赶,两个羊是放,也不差多你一个。
郑梉大喜。黎朝郑松当政后的规矩,向来是只封一个王。
其实,黎朝本来是不封王的,不过是郑家强势,无法而已。
一个是国皇,一个是国王,天无二日,人无二主。怎么可以在一个国家里封王呢?
想当年汉高祖刘邦说过“非刘姓子孙不得称王,否则天下共击之”。可见这封王是皇帝最反感的。
如今黎皇是破罐子破摔,许诺了一个王给郑梉,这第一个惹恼的,却是郑松。
皇帝不喜欢有人封王,郑松也不喜欢。
黎朝有我郑松一个王就够了,你再封一个,就算是我儿子,那我的权利还能保证吗?
不要看郑松年近七十,可是这权利还是不想放手。
平常人觉得有钱有美女,自在逍遥就很好了,那是因为没体会过权的滋味。
李易在后世的体制里混过,就知道领导都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开会。一人高高在上,众人俯首帖耳,那种快乐是常人不能领会的。
李易后世就亲眼见过一个领导,因为秘书把他的名牌顺序落后一位,和秘书大吵的。
可是秘书也是无法,因为有新领导空降,虽然和这个领导同级,可是更强势,综合起来,位置自然是要动一动的。
普通人觉得财色迷人,那只因没做领导而已,位置上去了,谁还愁什么财色?
不过郑松现在也需要这个儿子冲锋陷阵,断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只能有苦埋在肚子里,先谋活路,以后再说其他了。
郑梉领命出了勤政殿,后面有人叫住了他,回
头看,却是郑松。
郑松把郑梉带进了自己的专属房间,对郑梉道:“此去你打算怎样谈?”
郑梉疑惑道:“当然是尽可能满足海盗要求,不要让大黎朝亡国灭种。”
郑松摇头道:“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能谈到这样,那是最好,不过怕是谈不到啊。”
郑梉问道:“父王的意思是……?”
郑松道:“为父接到各地信息,也接到阮家几次和海盗大战的详细报告,估计你的探子也报给你了吧?”
郑梉的探子倒是不少,也得到阮家一些大致消息,要说详细报告,那还差的远。不禁暗暗佩服,姜是老的辣,这老家伙底蕴深厚,自己还是需要低调。
郑梉道:“孩儿得到一些消息,不过详细消息,可没有得到。”
郑松道:“根据各种迹象分析,你说的这些海盗是大明开荒团,很可能就是真的。这些海盗一心一意颠覆国家,劫掠人口,根本不是普通海盗的做派。你认为明天海盗开始进攻,我们能抵敌得住?”
郑梉摇头道:“不能,您没见他们有多么强大。孩儿是见过葡萄牙帝国的军队的,我觉得,就算是葡萄牙帝国,也不如他们强大。”
郑松道:“这几天海盗来而复返,我今天白天,才得了消息,原来是葡萄牙人出动了他们最强大的力量,几十艘战舰,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