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汴州朱温偏殿。敬翔启奏道:“陛下,臣接到三道本章,奏闻圣上。”
朱温无精打采道:“有什么重要消息,你且道来。”
敬翔道:“第一桩,荆南军和武安军联手,大败武贞军雷氏兄弟,雷彦雄已被押至汴京;雷彦恭逃往淮南,受到淮南军庇护。”
“又是淮南军,可恶!将雷彦雄明正典刑,震慑叛逆!”
“第二桩,武安军马殷所部进攻武昌军,淮南军大将刘存、陈知新不屈而死。武昌军很快也会落入马殷之手。”
“那武贞军府岳州落入何人之手?”朱温问道。
“也被马殷所部占领。”
“如此说来,这楚王马殷势力膨胀很快啊。命他征讨江西镇南军,消灭淮南军附逆。”
“江西镇南军府洪州驻有淮南军主力,恐马殷的军队难以独当此任。”
“朕知道楚军难以消灭淮南军,还要他进攻,正是要他们二虎相争,朝廷从中渔利尔。这淮南杨氏是我宿敌,能有所削弱,也是好的。”
“这第三桩,正是关于淮南军内部的。也许不费吹灰之力,淮南军自乱,不久即可取之。”
“哦?是何情况,速速道来!”
“接到扬州斥候密报,那淮南军帅杨渥上位以来,蔑视杨行密老臣,与辅政的左右牙军指挥使张灏、徐温矛盾甚大,正逐渐激化,不久就可能爆发,大乱在即。”
“哦。太好了。对了,不要再督促马殷进攻江西镇南军了,免得马殷得了这个大便宜。命令忠武军杨师厚做好准备,一旦淮南军乱,立刻出兵,占领扬州。”
“遵旨!”
2、扬州弘农王府。左、右牙指挥使张颢、徐温来到王府后堂大院,问王府侍从:“王爷可在里面歇息?”
一名杨渥亲随拱手道:“二位大人,我们也在寻找王爷。里里外外找了好半天,谁都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张灏道:“奇了怪了,王爷不在帅堂,不在后府,到底去了哪里?”
那
亲随道:“王爷这一段时间,常常一大早起来,独自跨马出游;听说常到郊外探奇,实在是行踪不定啊。”
徐温道:“弘农王身系大任,如此嬉戏,置军府大事于何地?”
张灏道:“你我受先王遗命辅佐大政,今日定当切谏。你我就在这里等着,见不到弘农王,我们就不走了。”
那亲随道:“眼看到了用饭时间,二位大人要不到里面就坐?”
“哪还有心事吃饭!”张灏愤然道。
那亲随拱拱手道:“那小的们就不客气了。”
“请便!”朱温挥挥手。
那亲随也挥挥手,弘农王侍从都蜂拥入内用饭。很快厅堂之中碰杯、喧哗之声纷纷而起,张灏瞪着里面,又气又急,不由得在院中团团乱转。徐温坐在台阶上,忍不住道:“张兄,别转了,叫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张灏正待话,只听一阵马蹄声响起,门前守卫高喊:“王爷
只见杨渥跳下马来,将缰绳丢与门旁守卫,径直进来。张灏迎上去道:“王爷,您今日又去哪里了?让末将好找啊!”
杨渥边往里边说:“本王去哪里,难道还要预先向你汇报不成!”
“王爷,末将绝无此意!”张灏急忙辩解道。
徐温拱手道:“王爷,军府大事千头万绪,各地奏报等着批复,王爷要以政事为重啊!”
“什么?你说本王不务正业吗?”杨渥诘问道。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徐温连声道。
“晦气!本王刚才还感到腹中饥饿,正要大吃一顿;叫你们俩一顿教训,饿意全无。可恼!”杨渥气哼哼地直奔书房而去。
张灏、徐温诚惶诚恐地跟了进去,立在一边。杨渥气呼呼地坐在玉敦之上,一言不发。好半天,杨渥才开言道:“你们二位今天到底有何要事?”
徐温道:“王爷,您的东院马军士兵横行不法,欺压先王旧部,抢掠百姓财物、女子,状告他们的官民有百十件之多。请王爷约束。
”
杨渥不语。
张灏道:“王爷自您继位以来,不是出外游荡,就是聚众骑射、击打马球;恳请王爷以军府大事为重,每日都要按时到帅堂视事。”
杨渥拍案大怒道:“整天都是军府大事,这件下去,又出来一件,层出不穷,你们想烦死本王吗?”
张灏、徐温见杨渥动怒,齐齐跪下,流着眼泪道:“王爷,先王与我辈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创下淮南基业,甚是艰辛,万望王爷深自珍重,保住先王基业。我等受先王临终嘱托,不敢懈怠,请王爷理解我等苦心,精心军政。”
杨渥更加愤怒,大声道:“你们认为我没有才能,为什么不杀死我,自己当军帅!”
张灏、徐温闻听,全身一震,再不敢多言,连连叩头,默默而退。
(从此二人对杨渥彻底失望,再不愿劝谏;而杨渥愈加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他的亲信也愈加狂妄不羁。为了方便行骑射之戏,杨渥竟然下令将一直驻扎在王府所居的牙城内的数千名亲军,迁到牙城之外,把腾出的地方改为跑马场。)
3、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