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病房里静到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见她刚醒就提赵拓也,左殿心口又痛又酸,他低声解释:“他累了,我叫他回去休息。”
薄暖阳轻轻点头,什么都没再问。
没问他怎么样。
没问赵天蓝怎么样。
没问其他人怎么样。
左殿眼尾泛红,起身从微波炉里端了碗粥:“吃点东西,好不好?”
虽然不饿,但薄暖阳还是点头。
喉咙还是很痛,她吃得很慢,每一口吞咽都要停顿许久。
一碗粥吃完,薄暖阳轻声说:“你也吃。”
左殿嘴唇没有血色,听到这话,他将碗放到旁边,额头抵上她的,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动作也很轻柔。
沉默。
两人呼吸交缠。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左殿闭着眼,似在忍耐什么,好半晌,哑声说:“要吃冰激凌吗。”
“......”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薄暖阳嘴角的弧度大了些,有点想笑:“你干嘛啊?”
听见她娇软到近似撒娇的声音,左殿又在她唇上亲了亲:“想吃吗?”
薄暖阳好笑地说:“医生一定不让吃。”
“吃一小口,行吗?”左殿盯着她,“我帮你瞒着。”
“......”
薄暖阳喉咙发痒,止不住地咳了声,平复下来之后,缓缓说:“那你悄悄的,别让医生看见了。”
看着她因咳嗽变得发红的脸颊,左殿嘴角抿直,又伸手理了下她的头发:“不吃了,过两天好点再吃。”
“......”
像是注意到自己的反复无常,左殿上了床,怕碰痛她,也不敢把人抱进怀里,只侧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被他的眼神盯的有点毛骨悚然,薄暖阳眨眨眼,温声说:“你睡会吧。”
“不睡,”左殿目光未动,声音轻而缓,“睡了你就不见了。”
听到这话,薄暖阳心里止不住的发酸。
她挪动身体,想钻到他怀里,却扯到伤口,脸色白了一瞬。
左殿慌里慌张地按住她:“乱动什么,老实点。”
“抱着睡,”感觉有点委屈,薄暖阳小声嘟囔,“要老公抱。”
左殿的心被揪的生疼,他胳膊虚环住她的身体,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温柔地哄她:“乖,会碰痛你,老公就守在这。”
薄暖阳抓住他的一根手指,攥在掌心,好脾气地说:“那你也睡,我也守着你。”
“好。”左殿低头,嘴唇贴在她额上,慢慢闭眼,喃声道,“千万别离开我。”
“嗯。”
薄暖阳睡了很久,现在她不怎么困,只是她感觉左殿已经撑不住了。
果然,男人闭上眼,立刻就睡着了。
不过五分钟,像是做了噩梦,男人的身体忽然抖了下,大口喘气着醒来。
他眼神失焦,没有聚点,茫茫然的,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薄暖阳捏捏他的指尖,贴在他耳畔哄:“大左乖,我在呢,不怕的啊。”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男人眼圈也红了,委屈巴巴地喊:“薄暖阳,你别吓我。”
“不吓你,”薄暖阳吸了吸鼻子,“我就在这,你好好睡,醒来我还在呢,好吗?”
听到这个保证,左殿神色稍安,慢慢闭上眼。
病房里很安静,见他睡着,薄暖阳把脑袋抵在他胸膛上,心口的酸涩无以复加。
—
翌日。
薄暖阳一睁眼,便看到薄煦那张阴沉到能滴出水来的脸。
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肩,怯生生道:“我才是姐姐。”
“......”
薄煦没跟她争谁是老大这件事,他压着火问:“怎么会掉到河里?”
恰好这时左殿从洗手间出来,替她回答:“之前那场雨造成的泥土流失,底层塌陷了。”
听到这个回答,薄暖阳觉得有点怪异,她抬了下眼睫,轻声说:“在修了吗?”
“嗯,”左殿倒了杯水,又把床调高,“两边也加了护栏。”
薄煦声音很冷淡:“赵天蓝是怎么回事儿?”
薄暖阳喝了口水,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