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十,我的魅力有这么大?”
他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那当然,寒哥可不要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啊。”
谢逢十还是很坦然,“我见你第一眼,就能想象出你抱着我在我耳边说情话的样子,我的心里啊,就像住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呢。”
简暮寒轻嗤了一声,他点了点头,拇指一下一下摩擦着食指的第二关节,嘲弄似的反问道:“所以,你他妈弄了半天,就是想睡老子?”
他回头睨着她,桃花眼里汹涌着墨色。
谢逢十挑了挑眉,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又立刻反将了他一军,她故意惊呼了一声,皱眉疑惑道:“不会吧,我这么一个大美女主动对你投怀送抱,难道你对我没感觉么?”
被将了军的某人身子陡然一定,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了起来。
气氛胶着,一人防备着,一人却要开始乘胜追击。
她干脆换了个姿势跪坐在沙发里,背着手转身对着简暮寒,一双含情目炯炯有神,不打算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室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静得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在两块极近的空间里交缠,一声重一声轻,一声比一声紧。
“有。”
简暮寒投降,显然,他并不擅长骗人。
他立刻转回头将自己的身子沉进了沙发里,只剩下实话实说的本能,“我也不是谁给的水都喝。”
“那不就得了。”谢逢十爽快地打了个响指,而后转回身,放下脚,也将身子沉进了沙发里,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又问道:“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情我愿的,为什么不谈?”
“不想谈。”
“为什么不想谈?”
“没意思。”
“为什么没意思?”
“麻烦。”
简暮寒被她逼到了绝路上,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银发,起身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点火,燃烟,也不抽,就直直盯着那猩红的烟头出神。
谢逢十偏头看向身边静得像尊雕塑一般的男人,笑着碰了碰他的手肘,又不慌不忙问道:“既然你怕麻烦,那我们就谈个不麻烦的恋爱,怎么样?”
话音刚落,简暮寒将还没烧完的烟直直投进了那注了水的烟灰缸里。猩红的烟头没入水中的那一刻,发出一声滋响,随后便带出了一小缕青烟。
那烟很快就消散在了无形的空气里,只余下淡淡的烟草气味。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回头睨了她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
“饿了就要吃饭,如果是因为讨厌饭后要洗碗不吃,那就干脆点份不用洗碗的快餐吃咯,吃完扔掉不就行了?”
谢逢十低头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甲,忽然毫无预兆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走到简暮寒正对面,居高临下地抱胸俯身看他。
那距离完美得让她的胁迫和暧昧都显得恰到好处,细腻发丝松松垂着,清新的发香一下又一下撩拨着简暮寒的鼻息。
“有件事通知你一下,我下周一的飞机去英国,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谢逢十垂眸,不紧不慢地撂了一眼她手腕上根本不存在的表盘,又道:“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是周三了,简暮寒先生,距离你的谢逢十男朋友皮肤失效还有一百二十个小时不到,请你把握好机会,过时不候哦。”
她似笑非笑地点了点自己手上的“表盘”,而后利落地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三更半夜的,你又要去哪里?”在谢逢十要踏出店门的前一刻,简暮寒出声叫住了她,话里还是不耐烦,却多了丝不想让她走。
谢逢十没有回头,只是抱着臂背对着他靠在了玻璃门上,故作姿态地唏嘘一声,可怜道:“哎,车没油了,买了一大堆东西全在车里,没有男朋友帮忙,只能自己去搬咯。”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弹簧收缩的吱嘎声,踢踏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直到淡淡的烟草味占有了自己的呼吸,谢逢十才确定她等了七天的鱼终于上钩了。
简暮寒插着口袋站在她身边,只低声说了一个“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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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逢十,很晚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简暮寒拎了大包小包跟着谢逢十走在一条满是夜宵摊的大街上,眼看前面人正要一身轻松地开始四处走马观花,无可抑制的不耐烦全扔进了那句话里。
“简暮寒,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天,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谢逢十背着手转身,朝他笑得真诚,眸中闪着光,话说得直白。
“不想回去还想做什么?”
简暮寒没心思跟她玩文字游戏。
“走了这么久的路,实在是有点累了。”
谢逢十笑着向他走近,抬头直勾勾盯着他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看,看到它们逐渐染上慌乱而后先一步从她的身上移开,她又不紧不慢地抬手指了指路边的一家烧烤摊,开口道:“想撸串了,小表哥。”
“谢逢十,别这么叫我。”简暮寒听到她又这么叫自己,眉毛就皱了起来,话里的不耐烦多了丝警告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