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江承远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喜欢读书?
据原主所知,江承远不过是因为去读书就不用下地干活,加上在镇子上吃得玩得也比在家里要好,这才愿意每天坐村里去镇上的牛车去学堂。
江老二还做着他能供出来两个秀才的美梦呢,连自己的儿子被人毁成这样差点死掉都不知道也不在意。
然而江鱼现在也只是个瘦伶伶的小孩子,没有办法直接反抗,只能先想办法逃过眼前要命的催促。
他咬破自己嘴里边的肉,捂住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等他咳完抬起头,那血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姜老二虽然是个把自己和老婆孩子都当畜生使唤的人,不过真的见血了,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他有些木讷犹疑地结巴道:“既……既然你起不来,那我去跟村里其他人家换一条吧。”
说罢,他也没管江鱼怎么样了,无言地转身出门去了。
江鱼可算是开眼界了,他就连做乞丐的时候生病了,养父和一起干活的小乞丐们都会想办法凑点吃的给他,让他多休息会儿。
这个爹,别人的孩子他不舍得让人家下水,不舍得人家少吃一顿鱼,却跟他自己的儿子像陌生人一样,连问一句要不要紧都不愿意。
刚刚强撑着说了那么一会儿的话还憋出咳嗽来,江鱼又一股眩晕上头了,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迷糊中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有个娘和姐姐……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江鱼是被饿醒的。
等他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别的地方别的人的身体里了。
睡了这一觉,他的精神比之前要好一点了。
不过他仍然全身酸痛手脚饿得发软,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正要想办法下床找吃的,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瘦弱面色有些发黄的女孩子,悄悄把头探了进来,见江鱼睁开了眼睛,她有些欣喜地问道:“小鱼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她转身把门关上了,走到床边,把江鱼额头上的已经被捂热了的帕子取了下来。
江鱼这才发现原来他的额头上有条湿的破帕子。
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原主的姐姐江花放的。
江花在怀里掏了掏,拿出来了半个馒头还有两个洗干净了的野果子,递到江鱼的面前:“你先把这个吃了,姐姐等会去帮你倒一碗水来。”
江鱼确实饿得不轻,他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多谢姐姐。”
江花似乎有些意外,弟弟往常都不怎么爱说话的,今天竟然还会谢她。
于是她的语气放得更轻了:“你慢一点吃,等你吃完了我再去倒水,免得被奶奶看到了又来骂你,你说不准都吃不上了。”
江鱼的心里再次涌出一股悲愤,他把这股情绪压了下去,慢慢地啃起了那半个馒头。
江家的馒头还算厚实,半个馒头下肚,又吃了两个野果,他总算缓过劲来了,挣扎着要起身。
江花见他还能动弹,便扶了他一把,出去帮他倒水去了。
刚刚吃东西的时候,江鱼想起来之所以没看到原主的母亲,原因他都不敢置信。
前些日子原主的母亲有了身孕,她自己每天干活累死累活的没有察觉,只是那些天有时会吐的稀里哗啦,当时江老大的媳妇看到就嘀咕了一句,说她是不是有了。
结果没过多久原主母亲不知道怎么就滑倒了,并且当场就见了血,江花赶到时候吓得赶忙请了村里的大夫过来。
大夫看了那个血量,再把了把脉,就摇了摇头说孩子已经没了。
到了开药的时候,江老太太舍不得花钱买药,只说让原主的母亲歇两天就好了,江老二听了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对那衣服上和地上的斑斑血迹仿佛没看到一样。
人常说女人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而失去一个孩子通常也差不离。
之后原主母亲一直流血不止,家里除了她亲生的两个孩子外都没有人担心她的身体,甚至还在她躺了三天没有下床干活的时候一个个地跑过来指责她或是对她阴阳怪气。
别说做一些好东西的给她补身体了,看她躺在床上吃饭,他们还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因为原主的母亲是江家很重要的一个劳动力,当初江老太太看中她,把她定给江老二当媳妇,就是看中了她在她们村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家里家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她长得也还不错。
于是当时江老太太就用了比别的求娶人多一些的彩礼把原主母亲娶进了江家,这些年,原主母亲做的事已经充分向江家表明了他们这笔彩礼花得值。
不过江老头和江老太太连自己的二儿子都不在意,怎么可能会关心一个他们花钱给江老二娶进来的媳妇。
原主的母亲躺在床上几天都没能下地,江家人为了补上她的活计,老大媳妇和江老头江老太太不得不做比平时要多得多的事才能填上,直做得他们怨气冲天,于是回来就把气撒在原主的母亲身上。
大房家的江承远和江承平甚至还故意在二房的房窗户外演双簧。
一个说二婶病成这样不会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