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牛耳……实在是压力山大啊!
这是要我考状元不成?
自己有这本事么?
章越看着手中牛耳毫笔,顿觉的五味杂陈,自己考解试第三都觉得侥幸,至于考状元怕真是底气不足?其实他不过想只考中个进士然后风风光光娶个妹子而已,实没有中状元这等宏图大志。
但送这牛耳毫笔,妹子的意思,这不是要让自己去奋斗么?
珍贵是珍贵,但自己的实力能够配得上这样的野心么?
章越回顾看见欧阳发一副想笑而不好笑的样子心道,这个未来的连襟怎这德行。
见章越一脸苦恼的样子,欧阳发笑道:“度之,这是‘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支笔’。这等福分可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为兄实在羡慕你啊。”
章越没好气道:“多谢伯和兄,话说你上次解试是第几名啊?”
欧阳发闻言色变拱手道:“度之,既物已送到,我告辞了。”
“诶,伯和别走啊!”
章越见欧阳发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由一笑,又看向这牛耳笔。
章越得此笔不由想到穿越到此的那一梦,也不知穿越是不是一场梦,真乃梦中之梦。
欧阳发方走,章越想了想立即与直讲告假走出太学。
今日正好是逢三之日,大相国寺外有万姓交易。章越没有直去了大相国寺,而是叫了唐九与自己一起出门。
章越走到大相国寺时却见到人山人海。
这里铺子百陈齐备,任何事物都有贩卖。章越看到一家专门卖簪子的铺子,当即走了进去。
铺子店家是一位四十余的半老徐娘。
在宋朝女子经商是常事。正所谓‘九市官街新筑成,青裙贩妇步盈盈’,说得就是女子徒步至市集贩卖器物。
甚至也有女子经营的铺子,多靠如‘豆腐西施’这般以姿色来招揽客人。
至于这店家年轻时样貌颇好,如今上了年纪,虽容貌衰退,不过话术倒是更加精湛。
店家扫了一眼来铺子的客人,谁是来看看,谁是来买,一看心底就有七八成。如今铺子里有两位客官,这对男女看上了一支簪子,连续一个月每日都来看过。
如此客官一看就知不必浪费气力。
兜里真有钱,怎不早买了,每日来看作甚?
店家等了一阵,待章越进门时,对方一看眉头微皱。
这男子甚是年轻,年轻倒是无妨,这个年纪为求至爱或为博青楼女子一笑而一掷千金的男子不计其数。这样年轻人正是花起爹娘钱财毫不心疼的年纪,就如同女子喜欢争风吃醋一般。
不过这少年若是有钱人,哪能着一身缊袍弊衣。
如此少年人一看就知囊中羞涩。
虽说这少年身旁跟着一个仆从,但这仆从打扮也是一身寒碜,还远远就闻到一股酒气。
有钱人家少年,怎会有个酗酒的仆从呢?
店家在心底推断了一阵,放弃出柜台相迎的打算。
章越向店家道:“店家,上一次我来此看到一支玉簪,有劳店家给我相看。”
店家心道原来是来过的问道:“是怎样形状的?”
章越道:“是簪首刻着牡丹的。”
店家看了一眼两位正爱不释手把玩银簪的客人于是迟疑道:“玉簪不菲啊,用和田玉打磨的,少说也要五十贯。”
章越心底松了口气,五十贯,我还道要五百贯。
章越不动声色道:“店家,先拿来看看吧。”
店家审视着章越问道:“小郎君你真要看?”
章越点了点头。
“等着。”
店家回头往身后匣子里取出一支玉簪来。
店家再看了章越一眼道:“仔细着些,莫离了柜面。”
说完店家指了指柜台铺着红布之处,然后有些不情愿讲玉簪递给了章越。
章越于手中把玩,但见玉色清丽,那牡丹镂雕细透,刻得可爱极了,送给心目中的佳人真是再好不过。
店家见章越反复地看着心底冷笑一声,不由问道:“小郎君还要看别枝么?我这还有一对铜簪也甚是好看。”
章越听了问道:“一对?那这玉簪也有一对么?”
店家失笑道:“为何没有一对?一左一右齐配,若给你家娘子戴上,整个汴京城的女子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羡慕她的福气,嫉妒有个如此疼爱她的官人。”
章越听了店家如此说,不由笑了笑道:“店家真会说笑。我家……她不是喜好攀比的女子。”
“不过若有一对,也将另一支拿给我看看。”
店家看章越神态甚是诚恳,忽心底一动,这少年也是个有情人,自己也别为难他了。
店家想到这里笑道:“好。”
店家当即给一旁小厮使了眼色,让他盯住柜台,自己回身取了另一支来。
章越放在手中看了,果真是一左一右十分登对。
店家看着章越的样子,不由想起往事感叹道:“一年前,也有一位客官相中此簪,欲买给意中人。客官对我道,他意中人是富家千金,家中良田千顷,广厦万间。但意中人之父却嫌他家贫,不欲二人成婚。故而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