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郭林点点头道:“师弟,说得是。”
章越笑道:“不过寒山和拾得说得是佛家的道理,但咱们儒生却不可这么说。师兄,忍得是要忍得的,但要看如何忍得。”
“我信奉是此句,人必时时用功,随人诽谤,随人欺慢,处处得益,处处进德之资。”
“若不用功,旁人的诽谤,欺慢终究会成了心魔也,终被累倒。“
郭林恍然地点点头。
章越见郭林听进去继续道:“人生在世,总会遭受各种诽谤,欺慢,你以牙还牙报之,不过痛快一时,还牵扯精力。但不报复,放在心底终日受气,总有一日成魔。”
“倒不如用功努力,不再与这些人为伍,等到你俯瞰他们时,当初委屈欺辱就成了你的进德之资。”
“师兄,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明白的道理,如今赠给你,可有收获。”
郭林点点头道:“师弟,你比当年着实不同了,你用这句话来劝我,何尝不是劝自己,你心底要胜的人是你二哥吧。”
章越点了点头道:“师兄知我。”
郭林道:“我明白了,师弟这些年着实苦了。”
章越笑了笑道:“不觉得,只是修行炼心罢了。”
师兄弟二人当即喝了一夜酒的,谈起许多年少之事,最后一并醉倒。
九月底,章实一家终于抵至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