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寻常角色,一次不成功,盛怒之下,必定还会甩第二次。但陈奎木身为超一流好手,眼力高人一等,深知这渔翁根本就是一个武林异人,既然故意让自己抓住,自己岂能轻易甩得动他?
念头一转,陈奎木转变战略,将身一蹲,双臂从渔翁身子底下穿过,吐气开声,道了一声:“起!”
不料,他这一招还是不怎么管用,任他双臂上的力道有多大,也丝毫抱不起渔翁。
数丈外的那一帮人,连同先前的九骑在内,看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陈奎木有多大的道行,他们自然清楚,心想陈奎木双臂上的力道,足以打穿三尺多厚的墙壁,这渔翁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也太不可思了。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做不到这般稳如磐石啊。
陈奎木运功抱了片刻,面色渐渐吃紧,忽将双臂拿出,伸手抽出金背七星刀,“唰”的一声,一刀向渔翁懒腰砍去。从抽刀到出刀,一气呵成,着实是个用刀的好手。
眼看刀锋就要落在渔翁的身上,渔翁将抱在脑后的一只手拿出,轻轻一指刺出,点在金背七星刀的刀面上。
这一瞬间,陈奎木浑身
打了一个冷战,金背七星刀再也落下去,而刀锋距离渔翁的腰身,也就还差寸许。
陈奎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对手,运足所有的功力,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把金背七星刀拼命往下压。
他就不信这个渔翁的道行会大得无法无天,一根手指就能令自己一败涂地。
渔翁笑了,点在金背七星刀上的那根手指向前微微一推,然后向后一抹。
陈奎木脚下把持不住,“蹬蹬噔……”一直退了三十多步,不多不少,刚好站在自己的坐骑边上。
坐骑“呼噜”打了一个响鼻,斜眼看着陈奎木,像是在与主人打招呼。陈奎木早已嗔目结舌,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在这渔翁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此时,日头终于落山,天黑了下来。过了一会,有人憋得难受,忍不住问道:“老大,咱们怎么办?”
陈奎木如梦初醒,想了想,翻身上马,掉头而去,一众属下哪里敢多嘴,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一夜过去。次日,天刚刚亮,几个抬着箩筐的农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来到了长亭外。
几人见了渔翁,微微一楞,便一个个绕过钓竿,飞
跑而去。
渔翁眯起眼睛,斜睨了一眼几人的背影,低声笑道:“你们以为换了一身穿着,我就认不出你们来了吗?也罢,让你们过去便是。”说完,又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那几个农人过去以后,这一条古道上,行人绝迹,人踪皆无。
直到午牌时分,才隐隐听得马蹄声传来。片刻之后,那马蹄声越来越响亮,像是打雷一般,连地面似乎都为之颤抖起来。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要不是因为他们服色不已,旗帜不鲜明,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支大明的军士。
此情此景,渔翁仍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儿,斜眼瞅了一下,便又闭上。那根长得吓人的钓鱼竿,仍被他一只手反拿着,从肩头上伸出去,将古道拦住,居然也不感手累。
大批人马来得近了,最前是一面大旗,画着古怪的标记,队伍中,还有十数面旗帜,最前的一张,赫然便是“唐门”。
骑在马上,手拿大旗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距离长亭还有七八丈的时候,他忽然将身一起,连人带旗的凌空翻了几个跟头,落在左
面山壁上的一处石凹里,将杆往下一插,深达半尺,人站在旗杆底下,动也不动。
这条古道虽大,但一面是高不可攀的山壁,一面是数十丈深的高崖。长亭就建在靠山的一面,而钓竿伸出去,只差七八尺,就到了高崖边缘。
是以,人想要过去的话,要么从钓竿底下钻过,要么从那七八尺的空余地方走过。或者,也可以从长亭后面几尺宽地方过去。昨日那对夫妻,就是抱着孩子从这里跑过去的。
当然,会轻功的话,踏着山壁绕过去也行。
大队来到近前,只见为首的几个,分别是瞿墨生、唐玉芬、麦七郎、温九娘。此外,还有罗安通、云中岳、凌云子、左一峰等这些人。
瞿墨生端坐马上,目注长亭,一言不发。
唐玉芬尽管不是这支队伍的唯一首领,但这一路过来,都是由她发号施令。渔翁阻路之事,她早已知晓。
她心里尽管有些吃惊渔翁的身手,但她自忖本领了得,己方又这么多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渔翁?
见瞿墨生不出声,她冷冷一笑,将手一挥,道:“唐门四英,你们上去称称他的斤两。”
“是,尊主。”
随着话声,四道人影疾跃而起,径扑长亭。四人未到亭边,双手一抖,各自发出十枚暗器,朝亭中的渔翁打去。
渔翁闭着双眼,状若未觉。电光石火之间,四十枚暗器像是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坚壁阻挡,纷纷掉落下来。
唐门四英一见,知道自己的暗器对他不管用,便抽出身后长剑,人剑合一,朝亭里飞射。
“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