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桃花源”九十多里外的一处山沟里,一片老林中,正积聚着那么几个人。其中一个,位于正中,盘膝而坐。在他的四周,三丈开外的地方,站了五个人。
这六人,盘膝而坐的是地狂天,分立四周的,分别是侯断刀、樊不二、索长嵩、米仓千佐、黑泽雄一。
侯断刀的面罩早已被解下,此时,他双手负于身后,抬头看着天空,面上一片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眼看就要天黑的时候,地狂天睁开了双眼,张嘴吐出一口黑血,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地老前辈,你怎么样?”侯断刀将双手从身后拿到前面来,上前一步,垂手问道。
“还死不了。”地狂天淡淡的说道,顿了一顿,目中射出一道寒光,冷声道:“那家伙果然厉害,老夫与他对了一掌,竟然被他伤成这样。哼,这一掌之仇,老夫早晚有一天会报。”
侯断刀咳嗽了一声,道:“既然地老前辈没有什么大碍,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相信盟主已经备好了丰盛的酒宴,为地老前辈接风洗尘。”
地狂天一举手,道:“老夫暂时还不想走
。”
侯断刀一愣,道:“地老前辈,你的意思是?”
地狂天道:“老夫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弄到手,岂能就此一走了之?老夫要在这里养伤,三五天之后,重复仙人谷。”
侯断刀:“可是……”
地狂天大声道:“可是什么?你以为老夫斗不过那个家伙么?实话告诉你,老夫这次不止是养伤那么简单,三五日之后,老夫的功力又会往前增进几分。届时,老夫就不信斗不过那家伙。”
侯断刀心底暗暗吃惊,面上却做出欢喜色,道:“原来你老早就有了计策,相信三五日之后,你老一定能够将那个人击败。”想了一想,道:“晚辈想先回去向盟主复命,还请地老前辈允许。”
地狂天大笑道:“你们要留便留,要走便走,又何须问老夫?”他口气大到了极点,但侯断刀、索长嵩、樊不二等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侯断刀朝樊不二和索长嵩拱了拱手,道:“樊兄、索兄,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小弟与两位扶桑朋友要赶回京师向盟主复命。”
樊不二和索长嵩拱手还礼道:“份内之事,应当,应当。”
侯断刀转过身
来,朝米仓千佐和黑泽雄一做了一个手势,米仓千佐和黑泽雄一见了,立时明白。
旋即,三人一起向地狂天躬身施了一礼,将身一起,瞬时出了老林,往京师的方向急奔而去。
三人走后,地狂天又闭上眼睛,暗中调元。但过了一会,他双眼一睁,道:“你们两个去给老夫弄些吃的来。”
樊不二和索长嵩不敢不听,转身去找吃的。
片刻之后,两人掠出二十多里,索长嵩想起之前的种种,不禁愤愤地道:“这老匹夫好生可恶,你我是什么人,居然也要听他的使唤。”
樊不二苦笑一声,道:“索兄,人在屋压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咱们的武功比起他来,还差一大截呢。”
索长嵩道:“我就不明白盟主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留着,岂不是养虎为患。”
樊不二笑道:“索兄,你以为盟主不想收拾他吗?以盟主的智谋,早就看出这个老匹夫将来会是他霸业途上的一块拦路巨石。只因盟主如今还没有想到收拾他的法子,所以只能暂时向他讨好。盟主要我们几个留在这里,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方剑明随时会到,但另一方面
,还不是要我们监视这个老匹夫?”
索长嵩干笑一声,道:“可惜咱们不但没有把方剑明拿下,反而让他背后的人大发神威,将地狂天给打伤了。侯断刀见了盟主,真不知道他怎么向盟主交代才好。”
樊不二道:“侯断刀此人诡计百出,这么一点小事,岂能难得住他?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方剑明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索长嵩想了一想,面色微微一变,道:“会不会是张三丰?”
樊不二摇摇头,道:“那家伙自称什么木头叔叔,我看不会是张三丰。张三丰脾气再怪,顶多也就叫自己一声‘邋遢老道’而已,断不会叫‘木头叔叔’。”
索长嵩道:“难道这个人姓木?”
樊不二道:“很有可能。不过,武林之中,姓木的还真不多。有这般身手的人,我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以这人的身手,想来至少也是张三丰同辈的人。”
索长嵩道:“可不是,这家伙居然能够施展什么‘借躯还神’的法术,功力之深,实在可怕。若不是与张三丰同辈的高手,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两人说到这里,忽见远方有灯火
传来,心知前方必定住着人家,遂加快身形,向灯火处掠了过去。
二月初二,午牌时分,侯断刀、米仓千佐、黑泽雄一赶到了联盟的总舵。
由“桃花源”到联盟总舵,路途不但遥远,多冰雪,而且其间多有山峰阻隔,但侯断刀三人的速度,还是惊人之极,花了不到八个时辰。
不过,在他们身上,多少都留下了一些风尘之色。米仓千佐和黑泽雄一自去梳洗,侯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