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淳风知道他的意思,但丝毫不介意,对藏宝图之事,反倒是十分关心,道:“这批宝藏数量巨大,如果能用来造福天下百姓,一定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方大侠,假使有一天,你找到了这批宝藏,能用的话就用,万一不行的话,就毁了它吧。须知财富是宝,但也是祸。上次也不知是谁谣传张士诚的宝藏出现江湖,我就害怕会起一场纷争,好在一个叫地藏菩萨的人及时出现,将这场武林劫难化解了。”
方剑明笑道:“那地藏菩萨就是我扮的,若非我事先略知宝藏图的事,我也不会怀疑其中会有阴谋。”
话刚说完,一个中年僧人走入后殿,双手合十,道:“禀主持,庙外来了一个人,说要见段师兄。”
段淳风疑惑的道:“谁要见我?”
中年僧人道:“他自称姓段,说是你的亲戚。”
段淳风听后,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延宗。”说完,站起身来。
方剑明心知是段延宗来了,十分欢喜,本想见见他,但转念一想,决定婚礼之前还是不要暴露身份才好,遂起身向宝珠禅师告辞。
段淳风看出他的心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出去见段延宗去了。
宝珠禅师叫净悟把方剑明带到后门,经后门出去了。
离开雷峰塔之后,方剑明施施然的带着火眼金猴逛回客栈,倒头便睡。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才起来,顿觉精神百倍,肚中饥饿,便出去吃饭。
他想找一家大一点的酒楼,也好打听武林中事。走了半天,掌灯时分,来到一家大酒楼外,但见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他举步进入,踏上楼梯,来到二楼,眼见靠窗一角有空位,便走了过去。没等他走到空位坐下,忽觉有人从身后疾冲了上来,将自己撞了一下。
他佯装被撞开,颠颠倒倒的走到了一边,用一种乡下口音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撞人呢,撞人呢。”
火眼金猴面上本是充满了怒火,但见他没有生气,也就没有发作。倘若方剑明动怒的话,它非得跳起来给撞了主人的人一大巴掌不可。
只听一个汉子粗声粗气地道:“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撞人呢?乡下佬,这个位子已经被我们包了,你还想坐吗?”随着话声,一人“嗖”的一声跃了过去,将位子霸占了。紧接着,七个人鱼贯从方剑明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他一眼。
方剑明也没
看他们一眼,只是争辩的道:“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呢,你怎么抢我的位子呢?”
那汉子横眉怒眼的道:“什么你先看到呢?你再说,小心老子凑你,耍猴的。”
方剑明嚷道:“耍猴的怎么啦呢?”他故意一个“呢”一个“呢”的叫,好些听了,都是忍俊不住,偷偷发笑。
那汉子听后,腾的站了起来,撸起衣袖,露出结实的手臂,显露似的捏紧拳头,骨节格格直响,怒道:“呢呢呢,好家伙,还敢跟你家七爷叫板?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七爷在杭州是什么人物?”便要过来修理修理方剑明。
七人中一个青衣秀士模样的男子道:“七弟,你生什么气?快坐下吧,这几天少惹事。”将汉子劝住了。
这时,方剑明忽听旁边有人低声道:“兄台,一看他们这等神态就知道是杭州的恶霸,你斗不过他们的话,何必自找苦吃?你若斗得过的话,又何必与这等人动粗?来来来,我这里有空位,不嫌弃的话,坐下来喝酒。”
方剑明扭头一看,见了说话之人,不禁呆了一呆。原来这人是个丑脸汉子,方剑明依稀记得他就是当年在京城大街卖艺的那个厉笑天。金
蛇叉就是由笑老头笑不语交给他的。祁连山大战,他也有参加过。
厉笑天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由笑了一笑,道:“兄台见了我的模样,莫非是被吓着了?”
方剑明忙道:“不敢不敢。”
厉笑天忽道:“语儿,还不快请叔叔坐下?”
方剑明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孩儿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并嫩声嫩气地道:“叔叔请坐。”这小孩儿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妇人,方剑明不用仔细看,就已知道她是厉笑天的妻子黄萱。
方剑明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厉笑天之子的头,道:“语儿真乖。”心中想道:“厉大哥叫他语儿,显然是为了纪念笑不语前辈,当年要不是笑前辈激励他,只怕他现在还活在痛苦之中。”心中想着,在一张长凳上坐了下来。
厉笑天叫来伙计,加了好几个菜,又多要了几坛酒。厉笑天望了火眼金猴一眼,然后把目光看向方剑明,微微一抱拳,笑道:“兄台贵姓?”别看他脸上有个疤痕,但笑起来非但不显得丑陋,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方剑明道:“小姓方。”
厉笑天一怔,道:“兄台也姓方?”
方剑明笑
道:“仁兄有朋友也姓方吗?”
厉笑天自知失言,道:“是啊,在下失礼了,在下厉笑天。”
方剑明道:“哦,原来是厉兄,幸会,幸会。”
厉笑天道:“不满方兄,在下和拙荆以前也是走江湖卖艺的,所以见了方兄,觉得十分投缘,冒昧之处,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