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轻功已至绝顶,晃动之间,就算是在白天,一般的人也只当是一阵轻风吹过,这时两人已隐身在屋檐顶上,居高临下,将下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在对面的一座大厅内,坐着一个苍发老头,方剑明定睛一看,暗道:“原来是他!”这个苍发老头正是湖海散人罗贯中。只见他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着茶水,身旁别无一人,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仆人,就是他的曾孙也不在此地。方剑明传音道:“老赌才,他当真是罗贯中先生吗?”老赌才道:“那还有假!”方剑明道:“你不是和他是朋友吗?怎么偷偷摸摸的跑这里来!”老赌才笑道:“老赌才要是光明正大的去见他,这好戏就看不成了!”
方剑明道:“为什么?”老赌才道:“嘘,有人来了,不要说了,好戏开始喽!”传音未了,方剑明倏的听到左面的屋檐上传来轻轻的脚步走动声,方剑明凝神听,发觉来人一共是三人,方剑明暗忖道:“咦,第一个人的轻功好高明,实不在我之下,后面两人也是了得!他们来此,难道是想打罗老先生的注意?”大厅里的湖海散人突然扬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老朽家中有什么宝贝值得你们如此作为?”话声刚落,只听得有人哈哈一笑,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罗先生乃当世名士,雷某怎敢觊觎!”随着话声,三条人影急如闪电,从屋顶上一跃而出,落入了院子中,一前两后,成三角行分立,后面的两人一身劲装,腰间悬挂宝剑,头发花白,梳得光亮,当先那位,一身青袍,身材魁梧,给人一种猛虎下山的气势。
湖海散人冷冷一笑,道:“你们是什么人?”青袍老者道:“雷家的雷猛!”湖海散人“哦”了
一声,道:“原来是你,老夫听说过你,你来此,可是为了昨晚老夫打伤令郎一事!”雷猛笑道:“昨晚之事,实乃小儿咎由自取,罗先生教训得合情合理,小儿能得先生的教诲,雷某在此谢过!”湖海散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讽刺老夫吗?”雷猛正色道:“罗先生的大名,天下敬仰,雷某绝没有半丝亵渎之意!”湖海散人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雷猛的话,雷猛接着道:“雷某没有想到罗先生除了是一个绝代文豪以外,还会是一个武技高手,雷某深感敬佩!”湖海散人淡淡的道:“老夫三脚猫的功夫,在你们武林高手眼里,还上不得台面!”雷猛哈哈一笑,道:“罗先生谦虚了,若论百年来的第一个英雄,当数罗先生!”湖海散人道:“你给老夫脸上贴金啦!”雷猛正色道:“对于当世,还没有一个人值得雷某敬佩,自从昨晚听到小儿的祥告,雷某才发现罗先生文武双全,实乃大英雄!”
湖海散人道:“既然如此,你们来此有何贵干?”雷猛道:“罗先生的文才,天下皆知,但是说到武技,外界未曾听闻,昨晚小儿回来后,说到先生的武功,赞不绝口,依老夫看来,先生的武功似乎是传说中的‘无相神功’,雷某的两个家将想在先生手下讨教几招,还望罗先生不吝赐教!”
湖海散人立身而起,走了上来,道:“不错,老夫的武功就是‘无相神功’,你们两个要和老夫较量一二,此事若在二十年以前,老夫绝不会答应,但你们既然是有心而来,老夫若不成全你们,倒显得老夫扭捏作态,好,你们两个上来吧!”雷猛退开,丢了一个眼色,道:“罗先生有此美意,你们可不能辜负啦!”两个家将应了一声“是”
,面对湖海散人,左首一人道:“晚辈雷山!”右首一人道:“晚辈雷河!”齐声道:“向罗前辈讨教!”湖海散人微微一笑,道:“无须多礼,你们就把老夫当作靶子,尽管上来打就是!”说着,双脚一分,十分随意的站在原地,两手缓缓张开,双肩微微下沉,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目视着前方,似要透过雷山,雷河的身体,达到远处。
雷山和雷河互相看了一眼,雷山喝道:“得罪啦!”双掌一分,扑上前来,掌背斜挂,一个“单鞭救主”,劈向对方的肩头,湖海散人立着不动,只是紧盯着雷山的手掌,眼看雷山的手掌就要劈个正着,湖海散人的眸子内闪过一道精光,夺人心魄,雷山心头一凛,有一种被对方看透了感觉,他所要打出的方位,好像就在湖海散人的掌握之中,哪里还敢打下去,倏的收回了掌力,转到湖海散人的左侧,化掌为爪,去拿对方的肩头,湖海散人眼珠一转,去看雷山的手爪,身躯还是不动,眼看雷山就要拿着了对湖海散人的肩头,湖海散人眸子内又是精光大甚,雷山心头一跳,暗道:“这‘无相神功’怎地这般神通!他好像已经我透了我招式的去路!厉害!”
间不容发之际转到了正面,雷山斜劈一掌,掌风烈烈,掀起一股热浪,暗藏三种变化,正是江湖中极为难练的‘烈火掌’,击向对方,湖海散人的眼珠随着转动,步步紧跟,几乎是同一个步调,雷山身形飞快,前,左,右三方来回走动,转眼间有了十个来回,他的双掌也递出了数十次,围绕着他和湖海散人,两丈之内,温度渐渐的升高,雷山的“烈火掌”已达到了外放的境界!奇怪的是,雷山的手掌每一次递到湖海散人身躯一寸,他就飞快的收了回
来,看在外人眼里,就好象是他尊老,不忍心打中湖海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