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剑派,归藏峰。
暮晚,夕色渲染了剑峰万座,苏氏的少年苏渐离似梦似醒,似醒似梦,浑浑噩噩一十三载,他的修炼一直停滞在了炼气三重天,再无进境。
“日头西沉,粼粼金波,我这十几年却没有几回有幸望见。”
苏渐离坐在青石上,喃喃而语道:“至于剑道,我今生恐怕无法登临那高处不胜寒的峰顶。”
趁还醒着,他凝望着手中出鞘的剑,寒光凌厉,不禁摇了摇头,泪珠遗憾滴落在剑身上。
“苏渐离,你不是恐怕,而是一定登临不了剑道的巅峰。”
同门的魏无愁突然从他身后出来道。
苏渐离眉头紧锁,清秀的脸上显出不悦,他厉声道:“魏无愁,你⋯⋯”
“你的话还是留给阎王爷听吧。”
在苏渐离出剑,在他先下手为强之时,他遽然侧身避开了剑斩,两指合拢戳倒了苏渐离。
紧接着,魏无愁抓住了他白色的衣襟,目光邪笑道:“别了。”
苏渐离掉落之际,最后一眼狠狠地瞪着他,但在下一刻却闭上了眼眸,仿佛解脱了似的。
“不杀你,婉瑜就会决然地嫁给你这神智不清的傻子,可你却配不上她,配不上⋯⋯”
魏无愁扔了一小块石头下去,他想起了青梅竹马的玩伴,自语之声沉重。
因为当他魏无愁意识到喜欢身边的女子时,不料婉瑜已经有了婚约在身,父母之命她没得选择,也因此他出此下策,制造了这场“意外”。
而在剑峰下,苏渐离却没有如他所愿,没有粉身碎骨,再无生机可言。
“我还活着?”
“是的,你终于来到了这里。”
沙哑又沧桑的声音悄然从他耳边响起,苏渐离紧张道:“你是谁,难道是你救了我?”
“不错,你又何尝不是让我没有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难道我这十几年来浑噩的状态,皆是因为你导致的?”
苏渐离虽站不起来,但他用尽双手的力气撑起半个身子,明白真相的他实在怒不可遏,要不然今天自己不一定会输给魏无愁。
“是又如何,不是又何如?”
听着此话,苏渐离感觉十有八九就是这声音者,他窝囊了十三年之久,愤怒捶地道:“为什么?”
“是吾主在陨落前窥探到一缕天机,是他选中了你,去继承他的衣钵。”
“替他赴约一场——巅峰之战。”
他不假思索,本能地反对道:“可我要是不愿意呢?”
“你拒绝不了,我们的契约早已形成,要不然我为什么能隔空吸收你的魂力呢。”
“小子,进洞中接受洗礼和传承吧。”
“你没经过的同意,就吸收的神魂之力,这笔帐还没跟你算,你居然让我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的传承。”
苏渐离再次怒道。
“难道你不想报坠落剑峰之仇,不想再看看剑道之巅的风景?”
“我想,醒来之后时时刻刻都想,但是我不想受制于你。”
苏渐离很渴望报仇,也很渴望修行顺畅,但他更渴望自由。
“你错了,我是剑灵,是我受制于你。从我认你为主的时候,吾主最后的道念才会消逝。”
苏渐离霍然一震:“什么,你是剑灵,那你什么时候认我为主的,我为何又接受的?”
“在你出世的时候便接受了我的认主。”
听了剑灵那么多话,苏渐离现在沉默着,他要捋清这些的信息。
过了一会,他才激动问道:“你说剑道之巅,难道你的主人是剑神?”
“是,你还不快进来接受传承吧。”
苏渐离知道,当一个人领悟剑道的终极,便会获得一个尊号“剑神”,可这种道境界的人在九州十域,在一个时代可谓寥若晨星。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那种至高无上的人物选中,直接接受他的传承。
苏渐离又无奈道:“可我双腿动不了。”
“爬进来,我目前的能量只够给你洗礼与传承。”
“只要能修行变强并报了仇怨,我苏渐离爬!”
明明只有五丈左右的距离,但他却忍受着膝盖的疼痛,爬了足足一刻半,汗水成了脸上的汗水。
“总算进来了。”
但更大的痛苦还在后头,等着他。
苏渐离望见一道道剑气白光直接刺向他,穿透身体虽不出血,但异常的痛苦,每一处经脉都在本能地发颤。
“我能坚持。”
为减免洗经伐髓所带来的痛苦,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间常有的状态。
几乎同时,一篇篇剑诀传承心法悄然烙印在他的神魂之中。
在洗礼与传承都结束之后,苏渐离睁开了双眼,竟然发现自己突破了炼气第四重天。
“咦,我手中居然还有把残剑。”
他翻来覆去打量着这剑道:“剑灵,你听得见吗?”
“新主人,我要沉睡了⋯⋯”
它微弱的声音渐渐归于无。
“我出去直接找魏无愁报仇,以我目前的实力,那不现实。”
“就算杀得了他,宗派也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