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景道君
幼童依言而行,登坛祭拜、发宏愿、行拜师礼等流程一一走过,之后便来到了赐道名法物的环节。
世平道人坐在上首,对幼童道:“你名王景,如今拜我为师,按百字辈相排,‘世景荣惟懋,希微衍自宁’,又恰逢一个景字。
“便依先人旧例,你之道名为王景重。”
话语入耳,幼童忽然一震,面露恍然之色,环顾殿中一圈,眼中满是感怀,看见凌燕子后略一挑眉,对他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名身着阴阳道袍的少年,开口道:
“又输你一局。”
话语落下,重阳宝殿就此陷入停滞,场中所有人,只得凌燕子、幼童,以及那个阴阳道袍的少年能够自如活动。
凌燕子见状惊讶道:“景重道友?”
幼童,或者说王景点头:“之后还要麻烦道友了。”
他单掌竖起,向着凌燕子平平一推,殿中所有全真门人身影如烟散去,凌燕子混在其中,同样消失不见,只余他和摩天太子化作的少年两人。
摩天身上道袍阴盛而阳消,黑色部分深沉如渊,白色部分惨白似骨,细细察之还能听见无数生灵窃窃私语之声,如人心鬼蜮,不绝如缕。
见状笑道:
“你引凌燕子魂魄来此,是意图让他将你本我提前点醒,免得在与我斗争时落入下风?”
“不错。”王景颔首。
“可我看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摩天太子笑了笑,“还白白耗去了你两次机会。”
“若非殿下中途横插一手,将凌燕子道友引入一方终局天地,打乱了我的计划,何至于如今这般?”王景小脸紧皱,摇头叹息。
“你我二人为敌,自然要不择手段。”摩天太子闻言大笑道,“如今你为拖延本殿,不惜以自身出身跟脚编织幻境,将本我灵光与本殿心光分化万千,但同样将自身隐秘都暴露在本殿眼前。
“如此下去,等到你所有灵光被本殿纳入掌中的那一日,自然也会成为本殿的一尊化身。”
他迈步上前,一手按在王景天灵,后者此时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幼童,无有修为在身,自然难以抵抗。
“你之出身也颇有意思,竟然不在天门界中,”天魔猖狂道,“等本殿将你魔染后,定然要顺藤摸瓜,将那方天地化作魔国。”
“你大可一试。”
王景话语澹澹,而后气息一弱,竟然毫不迟疑地了结了此身性命,魂入冥冥而去。
摩天太子毫不吝惜,将这一缕灵光本源收入身中,脸庞一阵蠕动,竟然变得与王景有两分相像,他微笑抚掌,身如梦幻泡影般在重阳宝殿中散去。
片刻后,有擎天大手自天外而落,一如先前那般捞起八百里山河,将死寂的重阳宫同终南山一并握碎,涓滴不剩、丝毫不留。
......
凌燕子挣扎着自床上坐起,入眼所见依旧是一处简单寮房,推窗望去,能看见景和道人从不远处走来。
思及方才王景言语,老道于是恍然:
“这里便是景重道友与那天魔争斗的地方,二人以心念演化出无数虚空幻境天地,分神万千,在其中进行拼杀。”
芥纳须弥,毛吞大海,心念一动便是虚空造景。这对道行近乎阳神的王景和天魔来说,并不算困难。
只是听天魔所言,为了接引自己入内,景重道友似已处在下风。
“景重道友是要以我作为变量,打破僵局。”
凌燕子对自身使命再无疑问,连忙走出庭院,向着景和道人发问:
“景和道友,你可见过一位身着阴阳二色道袍的道友?贫道有要紧事寻他。”
“呃?”景和闻言一愣,下意识回答道,“其人前几日入宫挂单,眼下应该正在碑林观摩先贤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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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道友了。”
凌燕子问清了路线,连忙匆匆离开,只余景和道人满脸疑惑,他本来是想探望这位失足坠崖的道友,不曾想对方身形矫健,哪里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凌燕子一路疾行,他在这虚空幻境中也不能发挥出结丹修士应有的威能,同那些全真弟子一般,只得微薄法力存身,勉强算得上是入道。
为保险起见,他赶路途中还潜入练武场,取了一柄长剑随身。
事急从权,眼下所处又非是真实天地,倒也顾不了太多了。
凌燕子持剑在手,按照景和道人指点来到碑林,入眼望去尽是高低起伏的大小石碑,其上记述了重阳宫历代以来住持事迹,以及炼气养生相关的典籍。
一名身着阴阳双色道袍的少年正穿行其间,悠然自得,不时俯身阅读一二,而后面露满意之色。
凌燕子见此精神一振,隐身在一面《敕赐大重阳万寿宫》碑后,屏住呼吸,静待其人从这里经过。
未过片刻,又有一名道人从远处走来,开口呼唤道:
“摩天道友,重阳宝殿中要举行收徒仪式,你可要前去一观?”
那天魔化身抬头笑道:“自然不能错过这般佳事。”
凌燕子双目微阖,听着其人脚步声靠近,忽然暴起,身形如凌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