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神庙,金乌化身唤来一名祭司,吩咐几句,后者便急匆匆离开,不多时引了两人前来,正是复神会首领与其女常仪。
父女二人衣衫整洁,精神饱满,显然这几日过得不错,不似以往那般东躲西藏,战战兢兢。
俩人迈入神庙,只见云床高渺,周围香火之气弥漫,一尊神人端坐云床之上,双目轻阖,头顶华冠,羽披金白,脑后悬有一团金火,一株碧绿小树扎根其中,将其化作青阳。
“复神会常载拜见神君。”
“信女常仪拜见神君。”
父女二人毕恭毕敬,叩首下拜。
“起来吧,”金乌化身一抬手,常载和常仪旋即立起,王景问常载道,“你身为复神会首领,来至阿瓦国,有何意图?”
“神君既然听说过复神会的名头,我也不在此赘叙,”常载回答道,“复神会建立之初,便是为了重现诸神荣光,拯救神洲。
“如今神君统治阿瓦,我等自然要前来觐见。”
“既是如此,”王景笑着摇头,“那你为何又遭到了柔兰人追杀?按理说其国有漠母在,也该是你们复神会接触的对象才对。”
常载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那自是因为,柔兰所奉漠母,并不是真正的漠母!”
“为什么这么说?”金乌化身心中一动,想起了本尊于柔兰聚落上所见的黄蓝两道神光。
难不成......
常载的回答确定了他的猜测。
“柔兰国有天外修士在窃取漠母信仰,自立为神!”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柔兰国都外,王景立身于此,看向城中心那处恢弘神庙,这一座神庙规格比之阿瓦国那座总神殿亦不遑多让,然而其上的神祇灵光却依旧是黄蓝二色相间,一如既往地死板僵硬,说明神光主人如今状态不佳,只有些许本能,失却了神智。
“一位水道修士窃据地灵神之位,然而实胜虚,土胜水,贸然行事的后果,便是如今这般下场。”
这处神庙中供奉的神祇不再是漠母,而是一尊天水之神,想来便是那位天外修士转入神道之后的名讳了。
“分流香火信仰,将众生念力为锚,以此稳固自身状态。”
王景旋即看穿了背后用意,但又有疑惑生出:
“但这名天外修士是如今这般状态,柔兰国中又是谁在呼风唤雨,调节一方气候?”
他若有所悟,不再遮掩,将自身气息放开。
于是立刻就有一道玄色遁光自城中飞起,落到王景面前,光华散去,露出一位身着黑衣,薄纱蒙面的女子身影。
“天门界中,何时又出了你这样一位实丹宗师?”
女子戒备地看向王景,对方给她的压力比昔年遇上漠母残留念头时还要沉重,如同直面一轮大日,浩瀚且危险。
“实丹?”王景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不过他没有过多在意,而是看向来者,“道友想必便是柔兰国背后的那位结丹宗师?”
降临天门界一段时日,他对此界亦有一些了解,因着天地限制,天门界中修行之道最高便是炼精化气顶峰的结丹境界,被世人尊称为宗师。
天门界中有五大宗师,一人投靠大陈王朝,两人建立道统,隐匿山林,与中原统治者井水不犯河水。
剩余二人,一者缥缈无定,游走山河之间,最后一人则藏身西漠,控制了柔兰国。
正是眼前的这位女修。
“是我不错,”黑衣女修警惕道,“你来我柔兰国,有何贵干?”
“贫道只是路过,”王景大大方方道,“见贵国各处聚落之上神光有异,心生好奇,故而前来一探。”
“此事与你无关,”女修背后升起一面玄幡,冷漠道,“速速离去,莫要自误。”
“也罢,贫道这就离开。”
王景思索一番,对方戒备心严重,自己遮掩身形前来,难免会被误会,不如换个身份再与其人接触。
此身实力已达天门界巅峰,感悟这方天地法则也有金乌化身代劳,如今的王景没了明确目标,柔兰国却刚好引起了他的好奇。
见女修面容不善,王景不再多言,乘云离开,遁出数百里外,随意找了一处遮风挡雨之地落了下来,本我意识转入金乌化身之处。
“先定个小目标,将日君信仰传至西漠各处。”
......
阿瓦神庙。
金乌化身高坐云床之上,打量着手中一方地图残片。
复神会首领父女二人已经离开,父亲常载持王景手书,去往国宫任职,女儿常仪因为灵感出众,被留下做了一名日神祭司。
而这方残图正是前者所献,据说涉及到了一桩隐秘,柔兰国对其追索不休,一定程度上也与此物有关。
“黄石故地,莫非是此界先民献祭那件先天灵宝所在?”
王景回想起借由先天不灭灵光所见影像,对这片残图所指再无疑虑。
在九州上界那位仙君降临之前,躲过了第一次界灭劫数的天门界先民只能在灵宝庇佑的碎片范围生存,一旦超出这个范围,便会坠入虚空之中,生死难料。
实际上,现在的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