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恐极。
“并非如此,”卓鼎闻言面不改色,言语浑厚有力,“我父乃是天南王者,如何会背弃朝廷?
“只不过太后肆意专权,以致天子迟迟不能亲政,我等忠贞之士看不下去,意欲进京勤王,清君侧、肃宫廷罢了。”
“笑话,”金吾卫上将身子微微颤抖,背后雷光跃动,焦黑了血肉,封住了伤口,“太后与陛下母子情深,岂容尔等妄加揣测?”
他右拳之上再度泛起雷光。
“现在退去,看在镇南王的份上,此事朝廷不会追究。再敢踏前一步,便是天翻地覆!”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刚好让我见识一下你这天榜第三的实力,看看彼此之间的差距。”
卓鼎气势缓缓拔升,如一座山峰屹立面前,压迫感十足。
“趁人之危,行背后偷袭之事,此种令人不齿的行为,也说得如此堂皇?”金吾卫上将呸了一声,哪怕重伤在身不是其人对手,依然面露轻蔑,“与你同殿为臣,有损我名。”
“胜了便是胜了,哪来的那么多借口。”
卓鼎摇了摇头,一拳击出,天地为之一变,地动屋摇,黑云坍陷,无数沉重的气息汇聚,化成了一座实实在在的山峰,巍峨且沉重,镇压向了金吾卫上将。
山峰与拳头相合,上接天,下植地,卓鼎周身大大小小十余个窍穴闪烁着土黄色的光芒,整个人如同化作了太古神山,贯通天地仙凡。
“孟将军,你我身为同僚,就用这一击为你饯行吧。”
拳势化山,巍峨沉重,压住了孟将军的身体,也落在了他的心灵意志上,让本就重伤的他更是无力反抗。
更不用提一旁还有那位万星宗师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出手了。
上阳宫中,一道赭黄身影见状一叹,对一旁捧剑的女官吩咐道:
“十六卫上将心思各异,今日之战乃是调虎离山,专为剪除朕的羽翼而来。
“所谓焦公良遇袭,不过一个靶子罢了。”
捧剑女官正是杨司言,此时她怀抱剑匣,其内铮铮作响,锋锐之意大盛,却被死死地限制在匣内,外界风平浪静。
“陛下,可要出手吗?”
杨司言面容凝重,探入匣中的右手微微颤抖,似是难以压制住内里那柄凶器。
“出手吧,婉妗。”卫太后缓缓道,“记得留卓鼎一命,毕竟那位还在看着呢。”
杨司言默然,此时她意与剑合,能察觉到天地间有一道威严意志正注视于此,高高在上,如亘古不变的山石。
天外数支青玉笔,飞入锦囊寒突兀!
“妾谨受命。”
杨司言踏前一步,匣中似有龙吟之声响起,天地随之黯淡了一瞬。
一朝奋鬣飞上天,万里扶摇竟何许!
“呲啦!”
一声轻响传出,雒城高空的战场随之停滞,卓鼎和孟将军看向了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万星宗师所在。
此时他周身星光沿着一道细线齐整整裂开,内里有点点灰烬落下,顶上华盖溃散成一团星光消失不见,露出了惊魂未定的面容。
“元神法符?”杨司言怀抱剑匣,身化流光踏入战场,“九室派那位元神竟然还有余力隔空出手。不是说他寿元将尽,即将坐化吗?”
她气势不显,但有剑匣在身,竟无一人敢小觑于她。
孟将军见状长出一口气,雷光环绕间站在了杨司言身畔,死死盯着卓鼎,一言不发。
卓鼎面色沉凝,开口道:
“早就听闻昔年有女官入宫时,引得禁中珍藏的一柄仙剑自主来投,想必就是司言了。
“不过以司言修为,还能御使仙剑几次?”
“杀你足矣,”杨司言看了他一眼,“可惜你背后有人撑腰,拿捏不得。”
卓鼎面色冷了下来,沉默着不发一言。
杨司言摇了摇头,又转向万星宗师道:
“九室派妄图干涉庙堂,自招祸殃,从前的飞来院便是前车之鉴。若再继续下去,勿谓言之不预。”
万星宗师面色苍白,尚未从方才那一剑中回神,若非出来前得门中老祖赐下护身之物,自己就已陨落在那一剑下了。
面对怀抱剑匣的女官,他扭头就走,化作一道星光向东遁去,即将消失在天际时微微一顿,从地上摄起几人,旋即加速离开。
杨司言见状未加阻拦,选择放任对方的举动。
她出来前得了太后授意,此行以维稳震慑为上,不宜横加干涉,打草惊蛇。
既然方才一剑不曾将其人斩杀,那便放万星宗师离去,也算是给九室派一个面子。
毕竟他们宗门中那位老祖寿元无多,哪怕是王朝的不死人仙,此时也无意与对方再生事端,遇事会选择退让。
免得九室派鱼死网破。
万星宗师离去,场中压力便全然来到了卓鼎头上,杨司言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天际一道威严意志降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鼎儿,此事你做得差了,且回府闭门思过三年,其间不得外出。”
卓鼎垂首称是,心中却松了口气,知道有父王出面,自己的性命已经被保下了。
至于闭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