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耳听着这铃声叮当作响,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喂,你们听到了铃铛声吗?”
她偷偷用食指戳了戳一边的冯骁,对方此时正在眉头紧锁的看着这顶诡异的花轿。被戳到后,冯骁感到很奇怪:
“铃铛声,什么铃铛声?”
接着他又转头问旁边的宋智江:
“你能听到铃铛声吗?”
这次他的声音也低了不少,可见他对深山里陈鹤耳能听见铃铛声感到十分不解。
“铃声?我什么也听不到。”
此时宋智江也很疑惑,哪里来的铃铛声,明明自己只能听到极度安静下狐狸们抬着轿子脚步深深踏在地上的“哒哒”声。
只有自己能过听到铃铛声。
陈鹤耳心里暗想,但是还是默不作声。现在还不是自己跟他们讲的时机,自己要静观其变。
趁着三人沉默不语的时候,空荡荡的轿子里一个盖着红头盖的少女的身影渐渐浮现了出来。少女的红盖头颜色鲜艳,上面无数金丝银线绣出大片牡丹富贵竹,针脚的细致程度让陈鹤耳一行人即使是在远处看也能感受到那份精美。
少女像人类一样安静坐在轿子里,她的脖子上挂着闪耀光泽的金项链,上面的锁是实心的,看起来十分有重量。她的大红嫁袍更是不一般,光是领口就由极为细腻的高级蚕丝织成,在阳光下能过闪过丝绸纤维独有的光芒。
陈鹤耳本来想要寻找铃铛声音的来源,但是看了新娘的上半身,却一无所获。
新娘的双手,温顺的放在前腿上,从陈鹤耳的角度看不见她的手。
这时,撑着伞的喜娘开始了自己的祝福,她们微笑着,血红的嘴唇咧的很大,用毛茸茸的双臂模仿人类的动作从包着碎银,碎金,喜糖,桂圆,莲子的鸳鸯包裹里天女散花般洒出它们,叮铃咣啷的落地声掉了一地。这样奢华昂贵的祝福礼,是陈鹤耳两辈子都闻所未闻的。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萌发出了前去抢夺礼品的念头。
“小心点,别被迷惑了。”
冯骁趁机掐了她的胳膊一下,力道不算轻也不算中,但是能过让陈鹤耳一下子清醒。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探出藏身的灌木丛大半个身子了。
能够迷惑人,看来面前的迎亲队伍是个鬼物了。
陈鹤耳清醒后揉了揉眼睛,逼迫自己坚持住底线。
宋智江在一边目睹了一切,所以陈鹤耳不知道的是,当她看到狐狸新娘华丽的衣裳时就已经沦陷了。
“好漂亮。”
陈鹤耳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声,把当时在仔细观察的冯骁和宋智江吓了一跳。那时陈鹤耳的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不定,整个人看起来失了魂。
“你喜欢吗?”
一向对事严肃的冯骁突然歪头问了陈鹤耳一句。
迷迷糊糊的陈鹤耳点了点头,接着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句:
“很喜欢。”
“那我以后给你。”
宋智江一开始听到自己的兄弟能够在这种场合还有闲心问问题,就感到很新奇。但是问题的导向越来越不对劲了。直到冯骁坚定说出那句“那我以后给你“时,他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再细细一品。
!
冯骁无视了宋智江见鬼了一样惊诧的脸,优雅地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对着陈鹤耳一掐。
“该醒了。”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狐狸迎亲队移着轿子已经经过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地上抛洒的金银礼品形成一长条道路。等到迎亲队化为一个小黑点彻底消失在陈鹤耳一行人的眼睛里。
“接下来怎么办?”
陈鹤耳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先问问身边两人。
宋智江拿着罗盘,向迎亲队消失的地方露出复杂的神情:
”它们走的方向,好像是我算出来的那个方向。”
“那就先走着看看。”
冯骁也不磨蹭,起身就要走。陈鹤耳跟在他的后面,面色复杂,但还是决定义无反顾的追随他的步伐。
一旁的宋智江,拨弄着罗盘,将手里那本古籍翻的哗哗作响。他很想找出一出瑕疵证明这群狐狸走的地方是错误的,但是结局令他伤心,迎亲队所经过的地方全都与自己算出来的地方吻合。
三个心怀鬼胎的人走在同一条路上。
穿过亘古时期的枯树,绕过长满尖刺的藤蔓,越过极速奔腾的小溪。陈鹤耳觉得眼前经过的沿途风景好像似曾相识,当三人拨开拦在面前的最后一层厚灌木时,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楞在原地。
一泓瀑布从高崖之上倾泻而下,溅起无数篇晶莹的水花。而水尽之处就是那汪清澈见底的水潭。阳光打在水潭上,水边上波光粼粼的,十分惹眼。而水中的巨石上爬满青色的苔藓,几条通体透明的小鱼绕着石头游来游去。
这不正是陈鹤耳当时无意间闯入的那口瀑布吗!
如果说之前看到狐狸娶亲的景象令陈鹤耳感到吃惊之外,那么现在眼前这口熟悉的瀑布居然是真正的藏红人参产地,陈鹤耳只能说是惊诧的无话可说了。
当三人眼神扫到水潭中时,里面的景象更是给了素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