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悬挂到了头顶,陈赫耳找了个背阴的树底下坐了下来,拿出干粮和水,歇息起来。趁着休息的空当,她还还是拿着那本书,对着上面的句子一字一句斟酌起来。说实话,这么多天了,她还是没有看懂。
东北侧,陡崖之上。光是一个东北侧的范围就是一大半的雾巴山,更别提陡崖了,刀锋般的陡崖连动物都很难攀上去,想让上面有潭水,简直是痴人说梦。
吃饱喝足,她收拾了一下行囊,准备小憩一下。陈年老树上面有个树洞,看起来是某种大型动物留下来的废弃树洞,也不高。
陈赫耳双手抓住粗糙的树皮,脚往树体一蹬,轻盈的身姿一下子就跃上了大树。树洞里十分干燥,简直是个为她量身打造的床。陈鹤耳张望了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大型动物后,她就安安稳稳在树洞里躺了下来。
小憩着,迷迷糊糊之中陈鹤耳似乎能听到一阵潺潺的流水声。这声音不像是普通的小溪那么静静流淌,反而声音算得上很大,稀里哗啦的。但是这声音虽然大,却很远,所以陈赫耳之前没有听到,只有在极度安静的情况下,才能听到这样清晰的声音。
附近有水源?
这给了陈赫耳一个极大的鼓励。
于是她刻不容缓的从树洞里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装,就继续背起药斗向水声处进发了。
声音在东北方向,这让陈赫耳更加欣喜,于是她加快了脚步。越往前走,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水汽。耳边阵阵流水的声音也越发清晰,震如钟鼓。
直到拨开身边最后一簇高大的灌木,一片绝美的瀑布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瀑布呢,陈鹤耳发誓她前世去过的再怎么出名的大瀑布都不及眼前这片隐于深山的瀑布。
清新的阳光射在碧绿的树叶上,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如同星屑般闪闪发光。而高高的山崖上丝绸般透亮的流水一泻而下,又狠狠砸在水面洼地上。
轰—
震耳欲聋。
水洼中的水池水更是清澈见底,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的洁白的鹅卵石和蓝色的浮游生物。偶然有小鱼吐着泡泡摆尾而过,更是生动可爱。
陈赫耳有一片刻的沉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浑身轻松,路途的疲惫被一扫而光。
这么一方令人震惊的美景,莫不是藏红人参藏身的地方。
东北角,山壁,陡崖之上,清潭。
似乎只有陡崖对不上,但是瀑布是顺着陡崖一泻千里的啊,也算得上是陡崖吧。陈赫耳心里有些不确定,但是眼前瀑布下的清潭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于是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踏着脚下巨型的鹅卵石,颤颤巍巍走到潭水中央。
这藏红人参,虽名字里带个藏红,但是其颜色并不只有藏红花那样的红色。只是世人能够寻觅到的多是红色的藏红人参,据说品质越好的藏红人参颜色越浅,极品者甚至是如同冰晶一般剔透的透明状。当然,也没有人见过透明的藏红人参,只是作为一个传言流传至今。
陈赫耳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着水潭四周,试图找到一点关于藏红人参的痕迹。但是却无济于事,这片瀑布旁边虽然幽静空旷,一脸无余,但是一圈看下来,藏红人参也是无余。
好吧。她的内心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决定再去看看。于是她顺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继续穿过浅水潭,一直向前走。潭中的小鱼收到久违的惊吓,陈鹤耳的所到之处惊起一大片涟漪。
等到陈赫耳到了潭水的另一边,她惊异发现这边虽然和自己刚来的路一样植被茂盛,郁郁葱葱,但是剥开层层灌木,脚下的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她偷偷伸着头向身下的悬崖张望片刻,还没回过头,身体就被一道有力的力量向下一推。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直坠落了下去。
冯骁驾着马飞驰,冯江早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即使他再多出四条腿,也不一定能过再追上自己了。冯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同周围树木般碧绿的眸子冷的可怕,他现在只想能够快点结束这场荒唐的比赛,冯江的小心思全都被他看下眼里,除了幼稚,他没有什么好评价的。
马上就要到达半程的重点,也就是路的尽头最大的那棵松树那里。冯骁抬头望了眼树顶,很好,什么都没有。比赛的规则就是谁先拿到半程的金狮子,然后先返程,谁就是赢家。而这个时候树上空空如也,恐怕落后的冯江早已拿着偷偷藏起来的金狮子返程了吧。
换成一般人早就气的吐血了,但是冯骁并不以为然。冯江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他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冯善对自己的亲儿子肯定也是知根知底的。
即使冯江先自己一步到达起点,赢了比赛,他也不会介意。这次冯善强行逼迫他参加的“比赛”说白了只是他想拿他出气的借口,自己赢了比赛那一定会被冯江针对,自己输了比赛那一定会冯善针对。
而现在答应冯江的邀约只是侧面向冯善示弱,自己背地里的力量还需要韬光养晦,直到自己有了更大的力量,也就能为她报仇了。
二十几年来,这一直就是冯骁的目标,也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扛过战场上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是他黑暗星空中的指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