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的药剂散发正银白色的光芒,就像是今天晚上即将出现的月亮。
“这是……”老迪克的牙齿开始打颤,那属于人类的直觉告诉他立刻服下那药剂,而属于狼人的野性却不断在脑海中咆孝者:砸烂那瓶药剂,撕碎眼前的巫师!
卢平拔开玻璃瓶的盖子,缓缓将那散发着银白色光华的魔药倒入吧台上的两杯酒中。
魔药进入杯中,凝而不散,就像一尾银鱼,在充满杂质的黄褐色酒体中游动。
卢平将其中一杯推向老酒保:“老迪克,我说了这一杯是给你的。”
“感谢你曾经免了我好几顿酒钱,如果没有那些酒的话,我可能熬不过那些日子。”
老迪克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就像是野兽受伤之后的嘶鸣。
“天黑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所有狼人都起了反应——不受意识控制的反应。
卢平的脸色也变得无比苍白,自己特意选择了一个月圆之夜来这个狼人据点,现在确实到了月亮快出来的时间了。
狼人也要开始每月一次的变身了。
“开始吧!”老迪克怒吼了一声。
其他狼人纷纷行动起来,在同伴的帮助下,让自己主动被地上的锁链束缚住。
在买不起狼毒药剂的情况下,想要不在每月一次的变身后失控,狼人只能通过限制自身来达到目的。
卢平看着这些用铁链将自己牢牢束缚住的“同类”,长长叹了口气,曾经的自己也和他们一样,为了在变身之后不至于做出什么错事来,将自己吊在这酒馆之中。
他举起酒杯,朝着老迪克示意一下——对方将酒馆开在这远离人群的地方,就是为了万一有一两个狼人挣脱了锁链,也不至于会伤到人类——然后,一口气将杯中的液体吞下了肚子里。
痛苦立刻爬上卢平那张要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大得多的脸,强烈的如同抽筋剥皮般的疼痛让他蜷缩成了一团。
老迪克赶忙过来搀扶他:“这是狼毒药剂吗?圆月马上就要出来来,我先帮你把自己捆起来?”
说着,这位老酒保就要去够离得最近的那条铁链。
没想要卢平一下子就用手按住了他的胳膊:“相信我,老迪克,那杯酒的味道不错的。”
他一把推开了老迪克,整个人都蹲到了地上,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那身考究西装竟然已经湿透了。
“别犹豫了,药剂和其他液体混合之后能够保存的时间很短。”看来药剂的效果不错,虽然身体还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但这一次,属于狼人的疯狂意识并没有侵占他的大脑。
魔药是有效的——自己终究是人,而不是兽!
老迪克看到酒杯中的“银鱼”已经不再游动,就好像是花光了全部的力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酒杯中散发的银白光华也弱了几分。
但是看到卢平倒在地上抽搐的悲惨模样,老迪克又犹豫了,这玩意不会是针对狼人的毒药吧?
“快点,老迪克,我可不想被一头没有被铁链束缚住的狼给吃掉。”
月亮已经微微露面,显然,现在再想用铁链锁住自己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为了应对变身后的怪物拥有的巨力,那些铁链都是特制的,若没有同伴的帮助,也不可能一个人就将自己锁住。
老迪克狠狠将拳头砸在吧台上,顺势一把抄起剩下的酒杯。
他勐一抬头,直接将杯子中的酒水连带那奇异的“银鱼”一块倒进了自己的喉咙。
原本他的脑袋已经头痛欲裂,那疯狂的意识就像是一个纵火者,不断在他的脑海中胡来,想要烧毁他所有的理智,但当他服下那魔药之后,只觉得一阵清明在他脑海中炸开,一股凉意直接吹散了属于兽的本能愤怒。
“这是……”老迪克忍受着浑身的痉挛,得咬着牙才能说话。
然后他看到,这次自己的手臂上不但没有长出密密麻麻的狼毛,甚至原本就旺盛的体毛也慢慢变澹变细。
这玩意的效果好像比昂贵的【狼毒药剂】要好啊——等等,自己手臂上的毛因为魔药的作用逐渐消失,自己脑袋上的头发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这魔药,不会把自己从一个“邪恶”狼人,变成一个更邪恶的秃头人吧。
卢平跪倒在地上,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喉咙,不断干呕着,似乎要将心都给咳出来了。
“呕——”
他吐出了一团黑色的粘稠液体,就好像是没有处理过的石油一般。
这一滩恶心的东西竟然还在跳动着,似乎有生命一般。
在咳出了这鬼玩意之后,卢平教授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就红润了起来。
他感觉全身说不出的轻松,似乎带了一辈子的沉重枷锁一下子被取下来了,然后,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欢呼起来。
卢平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骨头似乎都像是被碾压过一般,然后……
他第一次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看着月亮。
“真美。”
卢平点了点头,却没有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迪克,也没有看向那些被铁链束缚着,已经完成了变身的狼人——自己实在不舍得将目光从这一轮圆月上移开。
自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