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纵横的街道随处延伸,舒长夜随心所欲地走着。
“这里应该是李阿婆的家,以前小时候跑出来,李阿婆做的烤饼真好吃。”走到一处熟悉的巷陌,舒长夜呢喃,“不知道李阿婆还住没住在这里。”
舒长夜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半人高的院墙外,便可看到里面破旧的灰瓦房。院子的大门上着锁,但是锁已经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人回来过了。
舒长夜听到旁边的院里有人,走过去敲了敲门,“打扰了,请问隔壁的李阿婆是搬家了吗?您这是否知道新地址。”
“谁呀?”房主人并未来开门,而是高声询问。
回话的是一个女子,她说完又度嘟囔几句,紧接着便听到有孩童的哭啼声,想来是女主人在家训孩子。
“我是李阿婆的亲戚,今日得空过来瞧瞧她老人家。”舒长夜编了个谎。
其实也不算说谎,以他小时候的经历,与李阿婆认个亲戚不算过分。
“走吧走吧,莫再骗人了,我住在这里多年,根本没听说李阿婆有什么亲戚。”女主人急急回了句。
舒长夜听到几声拍打声,接着倏然传来‘哇’的哭声,显然小孩过分调皮,惹得娘亲大怒。
舒长夜又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颇为熟悉,应是听到孩童的哭声后才从屋里走出来的。
“是李博瀚大哥么?我是小夜呀。”舒长夜喊道。
“你是哪个,我不记得有认识你说的这个人。”男主人高声回了一句。
“李大哥,你是贵人多忘事啊,想当年你偷李阿婆的鸡来烤,还是我替你圆了过去。”舒长夜朗声笑道。
舒长夜说完,便听到院门的栓闸被推开,老旧的院门吱呀一声移开一半,走出一个七尺的黝黑壮年大汉,上身披着缝缝补补的单薄长衫。
“真是你啊小夜子。”男子大概是情之所起,大步上前,给了舒长夜一个个大大的拥抱。
“这……”忽然的,男子似意识到不妥,退开一步,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讪讪笑着。
“没事,李大哥。这衣服不值几个钱。”舒长夜看出李博瀚的尴尬,忙扯开话题,“李大哥你可不够意思,成亲了也不喊我,不给我引见引见?”
“哎呀,你瞧我……快……快进来。”李博瀚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随后两人快步入院。
“媳妇,来来来,这便是我常和你说的小夜兄弟了。”李博瀚走在前头,小快步跑到媳妇身前,神气地介绍着。
“你这回莫不是还骗我?”
李氏瞧着舒长夜,清面玉冠,翩翩然又不失大家风范,和以前李博瀚请来冒充的人相差很大。
她再看一眼自家丈夫,五大三粗一个,若说这样的两人有深厚交情,她还是很难相信。
“嫂子好,我是舒长夜。”舒长夜遥遥就打招呼,就近了又道,“小顽童,快叫叔叔。”
谁知这个有些面黄肌瘦的小家伙认生,舒长夜一凑近,他就‘哇’的一下大声哭了起来,四肢胡蹬乱踹,直往娘亲怀里钻。
“公子见怪,小儿认生,过会熟悉了便好。”李氏倒是有些拘谨起来,讪笑回应。
“吃过午饭了吗?”李博瀚问。
“吃过了,刚到苏州城恰好是饭点,便就近寻了家店简单凑合了一顿。唉,早知道应该来李大哥这的,好怀念李大哥的厨艺,简直当世名厨之作。”
“啥?你说他厨艺好?不可能吧,也就勉强下口,”李氏有些错愣,这些年来自家丈夫就烤鸡好一点,其他的真的不敢恭维。
“当然,李大哥可是揽星居的头号大厨。”舒长夜说了一些往事。
李氏用手臂捅了捅丈夫,显然这里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小夜兄弟,你方才说当年偷鸡,难道这其中还有故事不成?”李氏自然好奇夫君的往事,因为这些事平常李博瀚一句也不会说。
“这烤鸡嘛……”舒长夜沉吟。
“别别别,小夜子,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李博瀚赶紧摆手阻止。
“说呀,小夜兄弟。”李氏扣下夫君的手。
“也不是什么大事,说起来还是李大哥帮我。当年啊,应该是下着大雪,我从家里跑了出来,玩着玩着,突然就迷路了……”
舒长夜悠悠回忆起那些遥远的记忆,好一阵才说完。
“李大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不再揽星居了?”
“唉!”李博瀚长叹一口气,往事已矣。
“七年前,李家公子在摘星居用膳,吃鱼时不小心被鱼刺卡住,而我便是主厨,李公子怪罪下来。
我的手掌被刀刺穿了,就算痊愈后也拿不起重锅,也做不出原来的味道,老板也辞退了我。不过还好,总算还活着,还去娶了媳妇,也有了小宝。”
李氏不由戚戚哭了起来,这些年她一直怪丈夫无能,干活也偷懒,原来这其中……
她怀中的小宝,看到娘亲哭,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
“李家公子,是李怀义?”舒长夜面色有些冷,先是王家,再次李家,苏州城变化太大。
“是。现在整个苏北都是李家的地盘,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