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赢翟的声音夹杂着一股难言的嘲讽:“扶苏你一心只控本公子与六国余孽私通,证据何在?”
此时,公子扶苏也管不上称谓的问题了,听到赢翟之花,就像是看到猎物自投罗网的捕手一样,表情有些微妙,眼底带着一丝自认为藏匿得很好的欣喜。
“证据自然是有的!”
他说着,向身后挥了挥手,一个仆从端着托盘慢慢的走上前来,看见赢翟的时候不经意间抖了抖
但此时,场上无人察觉到那侍从的异样。
他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侍从的托盘……那上面有一封被拆过的信,有些眼尖的人已经看见那上面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根据公子扶苏先前所说的话……这自己处于谁手已经不需言语了。
“还请陛下过目。”
周围的一片死寂,对于此时的公子扶苏而言,简直是兴奋最好的调味剂。
他定定地望着面前脸色难看的秦始皇,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她对赢翟失望透顶的画面。
这般急切的神情落在一旁的赵高眼里,让他心底的不屑愈发浓厚。
咱家当真是觉得公子扶苏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全靠咱们陛下宽宏大量!
想想看,一般人在三冲撞了帝王,饶是脾气再好的,别说小惩大诫,就算你是皇子皇孙,起码都得少一层皮!
而那样的帝王,往往在历史上还是出了名的明君,可当今圣上在外头那叫一个声名远扬,膝有四子,对于公子扶苏,那可谓是百般忍让。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死线前徘徊多少次,非但没有反省,反而是因为那些不痛不痒的惩罚变本加厉!
您可瞧瞧四公子做了什么吧,这样的公子,若是说他与六国余孽通缉长了,脑子的人都会觉得是睁眼说瞎话!
更何况一封信而已,只要找个精通模仿之人,想要写出赢翟那样的字,也是轻而易举,这种污蔑的方式……
“即便是深宅大院里的女子也知道这种方法并不管用,兄长在拿证据出来之前可曾因往日的情谊,为我有过半分辩解?”
赢翟话语间毫不客气。
公子扶苏涨红了脸。
“你,你怎可用这般言语,将我与那深闺的女子……”
他只觉得赢翟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正好都踩在自己不允许的点子上。
儒家学说可从未教过他骂人。
不巧的事,赢翟在这方面无师自通。
“兄长,这话说的可是有趣的很。”
他支撑着下巴,因为离嬴政很近,那股子不耐烦和怒气翻腾的感觉,赢翟再清晰不过。
速战速决吧。
赢翟望着公子扶苏的眼中闪过一抹恶劣:“那封信定然与本公子的笔迹一般无二,但如果要做到这种效果,找一剩书写之人便能达到,若说那次去习惯找一个单习书之人,也不是不行。”
“这证据既然已呈上并向面前,想必也与公子扶苏的门客无关,毕你才是他们的主子,但这期间分明疑点重重,你没发现。”
“莫非扶苏公子这般愚钝,想不到这些?还是说你打心底里认为我是那等会通敌卖国之人,干脆就不审不问,将此事草草下定论了?”
“亦或是……蠢?”
最后一个字落地,场上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
有人望着呆愣在原地的公子扶苏,眼底透着一抹淡淡的同情。
一是因为赢翟这一番话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堵死了公子扶苏所有的后路,一边又是听完这些话后,当真有人开始怀疑了。
扶苏公子他平日里看上去温和无比,什么都不计较的样子,会不会当真就是如赢翟所说的一般,不是不想,而是不会啊?
明明是长子,真是可怜。
扶苏没有想到自己多日以来的准备,竟然就被赢翟这三言两语淡淡的给抹成了灰烬,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狼狈成这样。
他有那么个瞬间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石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让他忍不住瑟缩。
“够了。”嬴政的视线落在公子扶苏身上,或者这回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恐惧,仿若见了洪水猛兽一般,缩着脖子不敢动弹。
他这样子让秦始皇眼底的失望愈发浓厚。
“罢了,翟儿,你觉得扶苏手底下那些门客有多少是干净的?既然有人诚心陷害,那便去查!”
他这话看似是在为公子扶苏开脱,但其实已经是在明着给赢翟撑腰了。
无论王孙贵族朝廷命官,都是有资格在这江湖中招收一些能人异士,做自己门客的。
可以说,这些人往往都是将来能做自己左膀右臂的候选,轻易容不得别人插手管辖。
但是今日秦始皇开了这个口,日后如果赢翟察觉到了什么要处置公子扶苏的哪个门客,他便不能阻拦。
甚至众人怀疑,如果四公子心情不好,一口气把公子扶苏的门客们通通指为叛贼,一个不留的全砍了,他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诺。”
赢翟面上带笑的应下了,这么笑容里藏着的血腥气,让不少人都看着心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