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好歹是顾着多年的情分,没有把这伤人的话说出来。
王离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说赵公公前来拜访。
这种时候,赵高前来拜访十有八九就是替秦始皇传话,赢翟不慌不忙地甩了甩袖子。
“嗯,知道了。”
他不紧不慢的和阿青两个人走入府中的时候,赵高已经坐在府内喝了整整两壶茶了。
直到这个时候,才等到赢翟,他也没有半点不满。
平日里可喝不上这茶水,要不是怕过犹不及,他甚至还想再来一壶。
“四公子。”
糟糕,立马从椅子上下来,对赢翟恭敬的行了一礼。
“赵大人客气了。”
赢翟不紧不慢地抬手在空中虚扶了一下,赵哥,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挥手让身后的小太监过来。
那小太监端着个托盘,上面明黄色的锦缎御旨十分抢眼。
但是他也仅仅是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赵高也习惯如此,扯过宣纸便高声朗诵起来。
这一回大约是心情极佳,秦始皇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夸奖的话,总结下来就是又想起了良田黄金美人,锦缎丝绸。都是一些转头就被赢翟塞到库房里或者后院不闻不问的。
“……一日后,城中举办庆功宴,邀四公子赢翟觐见,钦此——”
赢翟把最后是重点的一句话听了,至于前面说了些什么,全权交给阿青,
念完了圣旨,赵高又小心翼翼的卷起来,轻轻放在一旁的托盘上,小太监微微弯了一下腰,而后低着头将圣旨高高举过头顶,小碎步飞快如平移一般,滑到了赢翟跟前。
“阿青,收起来吧。”
“诺。”
站在赢翟身后的阿青闻言上,前一步将圣旨拿起背在身后又笔直的站在了那里,不动了。
在下位站着的赵高,眼皮子一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情景,不管看几次,他都觉得自己难以适应。
整个大秦王朝,也就只有四公子和他手下的人敢对陛下的圣旨这么随意了,除他们以外,其余的人,但凡有一丝不敬,那可都是要被砍脑袋的!
看见他还站在原地,赢翟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
“赵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这就是在赶人的意思了。
但是常年在秦始皇身边服侍,有什么被人明着暗着打脸的场面,是赵高没有见识过的?
他咧着嘴笑了笑,脸上的肥肉被挤成一团。
“奴家看公子这般辛苦,想来也是在战场上疲惫许久的,这东西是奴家的一片心意,还望公子收下。”
他一边说,身后又是另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走了过来。
一般贴身跟随,而且会替他送礼的,都是像干儿子之类的身份。
赢翟不由得在这小太监身上多流了一身眼神,然后看见那小太监十分大胆的抬眼与自己对上了视线。
嗯?
他看见这小太监走到自己跟前了,才慢慢地起身,抬手将上面的小木盒子打开。
只是当他挪开了盒子之后,却发现底下藏着一张小字条。
“多谢赵大人,你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
赵高这才笑眯眯的点头,招呼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太监,站在不远处,对赢翟施然行了一礼。
“还请公子好好休息。”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在他们离开之前,府上的管家带路的时候行至一半,又与赵高寒暄几句,顺手塞了个包过去。
赢翟在人走后便打开字条,上面只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暗。
“阿青,你怎么看?”
这是嬴政的字迹。
一般而言,知晓自己的长子偏向于儒家,对骨肉极为宽容的秦始皇也不会这般明显的将天平往自己身上倒。
但是这一回,他却让赢翟知道,秦始皇已经对公子扶苏起了杀心!
证据,就是他给自己的这个提醒。
“这一次,恐怕对公子扶苏委员是一场鸿门宴啊……”
赢翟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想着。
它那位好兄长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会让秦始皇对他失望透顶?
好在这庆功宴的时间来的快,第二天,赢翟一早便换上了裁缝新才出来的衣装。一身淡黄色的外袍十分宽松,包括在内的玄色收领中衣似乎有些藏不住赢翟身上的肌肉,便是让人一眼看去,都能感觉到这少年身上散发着的蓬勃力量。
他毕竟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在前一日呒上的裁缝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将他好生装扮一番,但是又知道他们的四公子对于这种东西向来不耐烦。
又不是女子,何必弄得花枝招展?
于是他们也只能压下心里的各种躁动,最后只能带着一丝遗憾和三分期盼给他们的工资才了这么一身华贵之中又不失朝气的衣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宴会上的人比不久之前,公子扶苏举办的生辰宴要多上三倍。
跟在公子扶苏身后进来的几个门客面色难看。
如今公子扶苏的确是越发不受秦始皇的重视了,他上回的生辰宴上,来者大多还都是自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