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泽抬头,也不知是否听信了这话,一手按在腿上悄悄的捏紧了。
有求于人,便是要拿出相应的态度。
他心知如今的自己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他心知,如今可能可以帮他们脱离现在局面的,也就只有面前这位四公子。
他不说话,一时间,局面竟然有些僵持不下。
赢翟对此并无太多反应。
这次的交易于冯玉泽而言是机会,对他却不是。
能不能拿出打动的条件,得看冯家打算如何取舍。
冯玉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期间似乎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亮。
大约是怕遇上什么怪异的东西,他在纠结一番后,终于还是抬起了头,神色坚毅。
“殿下可曾听过养虎为患这句话?”
赢翟点点头,视线悠悠的从他身上扫过。
“莫非冯公子方才不便也说是因为在这里有外人吗?”
他因为阿青在场而不愿意开口,这句养虎为患用在此情此景,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冯玉泽没想到赢翟竟往那方向去想,一时间竟让人接不了话。
他神色微征,好一会才想起来解释。
“在下并无此意,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不想让外人平白看了笑话。”
既然事情另有其因,赢翟自然就有兴趣听了。
“即是家丑也要说,本公子到有些好奇了。”
“不过隔墙有耳,公子应当也不在意这路上的一时半刻吧。”
冯玉泽面色复杂的望着赢翟,似乎是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兴致勃勃的想要知道这样的事。
或许这边是那些人口中的,皇家人才有的怪异心思。
冯玉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歹是冷静了些。
一路无话,赢翟今年我会自己的宫里,而是让马车在一处酒楼前面停下。
楼底下拉客的伙计看见赢翟,快步迎了上去。
赢翟等人刚下马车就迎面撞上一个,脸上堆着笑的小二。
他一面搓着手,一面笑得满脸讨好。
“公子好久没来了,还是去三楼包厢?”
“带路就是。”
阿青微微错开半步,挡在赢翟面前从善如流的递过去一个银锭子。
那小二立刻眉开眼笑,赶忙让开一条路:“请往这边来。”
他让开一条路来,赢翟抬脚向前走去,落在他身后的冯玉泽似乎也准备跟上,但是在动作之间又带着一丝犹豫。
就只是踌躇不前的一会,阿青已经率先从他身边走过,离开之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让冯玉泽僵在原地。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身边侍从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公子,可要再与老爷商议一番?”
“不必,”冯玉泽抬手将他拨开:“父亲膝下就我一个,这样的事情也应当由我来做。”
他说完,定了定神色,大步追着赢翟的方向去了。
在上层的包厢内,赢翟坐在太师椅上,另一头屏风后有一曼妙女子抚琴,悠悠的琴声从其手中流泻而出。
看这架势,分明就没有说话的意思。
冯玉泽知道对方是在等自己开口,于是也不纠结,向前一步抱拳道:“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说完,单膝跪下神色毅然,大有一幅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思。
赢翟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听他平复了情绪,慢慢的开口:“四公子知晓,当今左丞相也就是冯去疾冯大人,说来惭愧,在下也与他是致血至亲。”
他说着这话时,脸上满是苦痛,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愿提起的事。
赢翟挑眉。
“这不应该高兴么?”
听完这话,冯玉泽忽然苦笑一声。
“若是曾经,这定然是我等骄傲之事,可今非昔比,那位也不再像从前那样……”
冯玉泽说到这里就止住了话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握紧了,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卷轴。
阿青一见冯玉泽的动作,身侧的手就按在了剑柄上,即便看见他拿出来的只是个卷轴,都没有丝毫的松懈。
“好了,把那个呈上来吧。”
赢翟后半句是对旁边的小厮说的。
后者得了这个命令,点点头快步走上前去。从那人手中接过东西,一步步的走到赢翟面前。
那卷轴的背面似乎有些奇怪的图案。
外人或许不清楚,但赢翟在冯去疾的府上监国太多次。
“左丞相府上的秘卷?”
他微微挑眉,稍稍正视了不远处的书生。
“正是。”
大约是在赢翟跟前久了,虽然冯玉泽心中依旧存着忌惮,却也不像开始时那样忐忑不安。
只是负责送东西的小厮看着这两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就像有一只猴子上蹿下跳。
这怕不是哪边的事出了问题吧?!
他脑袋上冒出了冷汗,生怕自己是被拉出去顶罪的。
“哼……拿来。”
赢翟抬手对那边的人摆了摆,后者反应过来,如蒙大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