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多礼。”
大约也是常年只在这块地方窝着做他的东西,所以倒也没觉得所谓的复杂礼节有多么重要。
赢翟猜测,唯一能让他记住的应该也就只有面圣的三跪九叩之礼了。
老汉带着众人到了一处空地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将闾总结的空气中飘着一股甜香气。
赢翟看见他悄悄的深呼吸,有些好奇:“三哥这是怎么了?”
将闾神神秘秘凑过去:“你有没有闻见这空气中有一股很香的气味?”
那是当然。
赢翟笑着回答:“你忘记此处是做什么的了?”
“这个作坊从始至终都是用来炼制麦芽糖的。久而久之,即便是远离炼制的地方,也会飘着一股甜香气。”
将闾想了想,忍不住惊叹:“若我的宫内有这样的气味就好了。”
“然后让三哥每日都馋着这个?此话若传到了父皇耳中……”
这话没说完,但是将闾似乎都已经能预料到结果,赶忙摆手:“哪会呢?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他此时仍然是少年,还不像是史书中的那样。
不过光看他现在这样的表现,也无人能想象到日后,这位会是那样正直不阿的性子。
“公子,现在老夫可否借那东西一看?”
毕竟是别人的东西,那老汉在向南主寻问这个的时候也尽了礼数。
赢翟点点头:“老先生只管看便是,一会儿本公子才要用它呢。”
那老汉点了点头,随后便抽到了那个青铜器皿旁边,将她上上下下的都敲了一遍。
将闾着听着那叮叮哐哐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老汉用的锤子是赢翟带来的,只怕都要以为他是打算把东西拆了。
“那东西究竟有何作用?说是蒸馏,但是这个说法以前也是闻所未闻。”
正好那些人去马车上拿剩下需要的材料了,赢翟在一旁看着,将闾也是闲得无聊。
“这一会,两会可解释不清,若是好奇,不如三哥一会儿也在旁边看着?”
有赢翟的邀请将闾当然不会拒绝。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他哈哈的笑了两声,而冯去疾咋是跟在那老汉身边,生怕他敲敲打打,把赢翟的东西弄坏了似的。
“诶诶,你轻点,这东西贵重,弄坏了你可担当不起。”
虽然他只是看见那老汉下手重了点,出言提醒一句,可是然后万万没想到对方就像是没听见自己的话一样,甚至还有些嫌弃的向后看了一眼。
他堂堂左相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有些恼火的盯着他。
“虽然殿下宽厚,但老夫可做不到那样,你可是如今已经触犯了多少条罪律?”
大秦规矩森严,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顶着那种掉脑袋的风险去得罪一个位分比自己高的人。
这也是如今无论赢翟究竟从自己这里坑害了多少利益去,在见面的时候,冯去疾也会乖乖行礼的原因。
无论他在朝廷上如何,退下之后,臣子的身份依旧是牢牢地扣在自己脑袋上,而在他面前的是皇子,是天子之子。
那么他就理所应当低他一等。
那老汉,或者说是作作坊主依旧无视了他。
这……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当成空气,即便知道赢翟还在不远处,冯去疾也没法在当作无事发生。
他面子上挂不住啊!
“好了,”在冯去疾发怒的前一秒,赢翟竟然出面打了圆场:“这可是青铜所至,若这么一点敲敲打打的受不住的话,只怕就是那些工人们偷工减料了。”
赢翟说着晃了晃脑袋。
“这是如此,那本公司可得兴师问罪了。”
他这一句调侃也将二人之间僵硬的气场打了个稀碎,冯去疾的确还想追究,但是赢翟都已经站到了身边,甚至此时都已经这么明显的暗示自己了,他也不能不给对方面子。
没什么好说,冯去疾拍了拍袖子,径直离开站到了将闾身边。
赢翟看他那有些气恼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好笑。
如果自己不是这个身份,只怕他会对大秦如今的戒律恨得不行,哪还会管人?所谓的不合礼仪?
不过他也知道这老小子的性格,想了想,应该还是要安抚一下。正当她转过身,欲和身边的人言说时,对方却忽然转过头来,十分认真的望着赢翟。
“此物十分牢固,那些工匠们用心了。”
那做纺之主好像是在和自己解释什么,赢翟把这话拐拐弯才明白,他是怕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要惩罚工匠的话成了真的,于是就来和自己解释啊。
这一下倒是让赢翟有些不知怎么回话了。
他无奈一笑:“本公子知道了,多谢坊主提醒。”
说完果然,看见对方眼底露出了庆幸,刚刚将丞相无视了个彻底的做法,坊主,此时却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才转身继续去看那个器皿。
所以自己还真是被人当成杀神了?
赢翟哭笑不得。
不过想想,他那杀神的名号似乎也是在京城中流传最为广泛,会有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