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想起冯劫所说,还有朝廷上的桩桩件件,冯去疾自认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既然如此,怎的自己做了这么大贡献了,嬴翟却还是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呢?
“公子……老臣,尚有一事不明。”
嬴翟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听到这话漫不经心的抬眼。
“右丞相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讲。”
冯去疾却是看了眼身边木桩子一样的两人,没有言语。
那两人瞬时就懂了,他这是有不便与外人知道的事,纷纷请辞。
待两人离开,冯去疾这才敢开口向嬴翟讨要奖赏,又不敢说的太明显。
“公子此番土地改革,可谓做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不是老夫亲眼所见,此前竟然是不敢想象的。”
他先是把嬴翟大肆夸赞了一番,看这四公子笑意盈盈并无打断自己的意思,心底的底气一发的足了一点。
终于,觉得时机成熟了的冯去疾提出分股管制。
“这钱庄一事,公子是交给我等分股管辖,不知这土地……”
说到这里,冯去疾便停了下来,只是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嬴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嗯,右丞相心系天下百姓,实在辛苦。”
嬴翟点点头,似乎对这番话多有考虑。
但很快,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盯着冯去疾。
“只是丞相可曾想过,为何本公子并不像管辖钱庄那样,将土地一一分股管辖吗?”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锁定,冯去疾瞬间就想起先前被嬴翟支配的恐惧。
“为,为何?”
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额头上似乎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那自然是土地与钱庄截然不同。”
嬴翟把手中的茶杯轻轻地磕在面前的小桌上,撵转了一圈。
杯底和那小托盘摩擦时发出的咯吱声,只让冯去疾听得头皮发麻。
“你也知道,钱庄咋一听就像是让百姓从自己口袋里面掏钱一样,若要让他们信服,自然得拿出十成的真意。”
“正因如此,才需文武百官各自出面。”
这话倒是把之前嬴翟的想法解释清楚了,但问题是,现在冯去疾注重的是土地归属。
如今被上交的可不仅仅是那些贵族的,他冯去疾自己的土地也通通上交到了朝廷手里啊!
就算不能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那起码得保证自己手里的东西不会少吧?
“右丞相莫非是在想土地归属?”
冯去疾还没开口,嬴翟倒是先把他想问的话给说了出来。
他顿时面露尴尬,好似开始时纠结问这个问题的不是自己一样。
“本公子并不打算让你们插手此事。”
他这话一出,冯去疾面露惊讶。
意思是自己淘不到半点好处吗?
“如今泗水流民愈发多了,若想平息这次霍乱,按照以往,该如何解决?”
冯去疾被这么一问,脑子发蒙,顿时想起朝廷上嬴翟所说流民人数众多,皆是由世家所致。
可如今,朝廷上嬴翟力排众议 决定将贵族是将手中的土地收编,莫非这些流民的归属他早有安排!?
“谁的土地多,就应当由谁负责嗯开粥铺布施来往流民,然而,这不是长久之计。”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然他们决定来此处寻找生路,那本公子便要让他们能在我大秦境内安身立命!”
嬴翟这番话放出来,饶是心中的小九九从未平息的冯去疾,此刻竟然也隐隐地被震住了。
多么狂妄又富有雄心的一句话啊!
追古溯今,哪一任帝王在遇见四处奔逃的刘明时,不是第一时间想着将它们赶出境内?
可偏偏身为四公子的嬴翟反其道而行之,收编土地百废俱兴的状态下,却说要授人以渔!
若他人这般说法,冯去疾定然是不信的,可偏偏说这话的是嬴翟。
他总有一种面前居然能说到做到的感觉。
“哦,说的似乎有些多了。”
嬴翟似乎才反应过来似的,对着冯去疾勾唇一笑。
正巧此时,宫女也端来了一个锦绣盒子。
“你将这个带回去,”嬴翟挥挥手,宫女将托盘放在了冯去疾面前:“正巧也是你喜欢的茶,若以后还想要这‘满天星’,只管与我说就是。”
冯去疾有些愣神的点点头,想起刚才嬴翟那番话和自己的反应,在惊叹之时又不由得有些懊恼。
虽然这想法确实令人佩服不已,但自己错过了讨要好处的最佳时机也是事实。
直至站在了自家的马车前面,冯去疾都还没缓过来。
最后,他只能叹一口气。
“罢了,这也不错。”
他垫了垫手里的盒子,殊不知,这一盒子的“满天星”来历如何。
不过那些知晓真相的人定然也是要保密的,不会让那些话落到冯去疾的耳中。
“回去了?”
进来汇报的宫女点点头。
“下去吧。”
嬴翟挥挥手。
不过多久,又有一人来到殿上,单膝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