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田庄,侯夫人原本就打算到了之后一家人在那里歇脚,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季家人重新去熟悉。
他们原本的主人家就要过去。
这田庄是候夫人出嫁时候的嫁妆,上面的管理者也都是以前候夫人的娘亲任命的。
这田庄常年没有作为,实际上赚的银子也不多,不过好在没有亏损。
但是事实来看这边地段不错,照理说应该营业额十分高才对。
由此可见,这田庄之中的管理者必是蛀虫,说不定仗着自己在田庄内盘踞多年,离主家又远,吞吃银子油水也未不可知。
所以到了之后,侯夫人没有表现的对殷切自己的管事十分信任,反倒不咸不淡的。
去了之后将夫君等人安顿下来,便带着季梁清季老太要去查看账本。
侯夫人也是个聪慧的,从这几天的处事以及谈话来看,知道季梁清就是季家的主事人般存在,不过为了以表尊重,她还是让季梁清带上了季老太一起。
主事人叫周管家,周管家瘸了一条腿,娶了田庄上任管事的女儿做媳妇,生了三个儿女。
可以这么说,这个田庄与他们家结的渊源颇深。
上一代是他岳父的,等他岳父退隐了之后便落在了他的手里。
对于这个田庄,他有绝对的话语权,他虽是腿瘸,眼睛却明亮着。
见主家对自己这个态度,隐隐约约可以猜到几分主家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早在侯夫人召见他之前,一家人的氛围便愁云惨淡,隐隐计划着什么。
侯夫人一来就要了账本,周管家的媳妇拿了一摞账本递过去,夫妻两个不断交流眼色。
侯夫人忙着看账本,没有功夫关注他们夫妻俩的眉来眼去。
自然也没把这些放在眼里。
实际上,不管周管家和他老婆这家人到底在这里有没有作为,有没有贪污银子,这次她都是要将他们拉下来的。
何况到了之后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作为不说,就连田庄也打理的不是很好。
反观他们家的人个个穿戴不俗,可见生活过得滋润。
田庄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佃农,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偌大的田庄!
侯夫人的不满已经压抑在心里面,已经没有那个兴趣再去看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了。
但是季梁清将这一切看在心里。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眼观鼻鼻关心,没有说什么话来讨人嫌,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也没有主动上去要看账本。
只等着候夫人看完之后说些什么,或者将帐本递给他。
在此之前他一直安分守己,季老太也是个聪慧的老太太,她比儿子更懂得什么叫做韬光养晦。
也没有任何动作,在旁边站着不发一言。
“放肆!”
侯夫人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时间越久眉头皱的越深,脸色越难看。
周管家早在候夫人看了小半个时辰的时候就面如金纸,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周管家这人没什么本事,纯粹是因为这田庄离得远,所以仗着侯夫人不管,不然也不会账本没有刻意做过光面功夫。
他压根就不知道侯夫人会在这段时间过来!
他目光短浅,即便是贪了一点小银子也马上花在自己家里面,从来没有想过去跟侯夫人身边的下人讨好关系,得到一些候夫人的行踪或者最近的动向。
而且他这人目光短浅的次要影响就是他没有请太多佃农在田庄之中打理,所以田中的收成也不是很好。
这就导致了收成不好的情况下,他还贪污,这个账本格外不好看。自己又没有什么才华将这账本掩盖过去。
候夫人管理着偌大一个侯府,侯府的财产可比他的嫁妆多多了。
看账本信手拈来,一看这漏洞百出的账本,就知道周管家他们一家人在这田庄之中到底起到的是好的作用还是蛀虫的作用。
一时之间怎能不气?
不是说他这次一定要把谁拉下来,纯粹是觉得周家人在田庄之中,这么多年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银子!
“夫人息怒!!”
若是周管家之前还抱着一些侥幸心理,在候夫人将桌上的账本甩出,高声怒骂的时候,那点侥幸心理彻底粉碎了。
他一脸惊慌的跪倒在地,冷汗簌簌流下,眸子里全是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媳妇在旁边也大气不敢出,跟着一起跪下,他比周管家还要不如,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息怒?”
侯夫人气极反笑:“周管家,你要不要来看看这些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什么?”
“你们不好好管理这个田庄也就罢了,每年的收成全都让你们这一家花了去了。本夫人顾念着你们家劳苦功高,现在想来你们却还要恃宠而骄了。”
她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冷。
周管家不住磕头:“夫人,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非是小的不愿意好好管理田庄,是那些佃农他们不愿意来田庄之中劳作。”
这话就有些扯了,不要说精通这里面门道的侯夫人,就连没有管理过田庄的季梁清都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