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的想法已经完全被季老太说到了另一个方向去,他现在想的不是价格问题了,他现在想的是另外一方面,
贵人不知道会不会多嘴关心一下这边,若是到时候真的问到王员外头上,王员外要问到自己身上的话,要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再和季家人合作了,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指不定自己心腹的位置就被后面的人挤掉了。
王员外身边有心计的人可不少,谁都盯着他手中那些酒楼,那些酒楼的生意那么好,谁都想来分两杯羹。
德叔可不能让这些人的计谋得逞,所以很是注意。
之前想着将酒的进价降低一些,也是这个想法。
他想着进价少了卖的多,到时候赚的多,王员外也会器重自己。
现在想想,王员外之所以跟季家合作,并不是因为贪图那些银子,毕竟王员外那么有钱,也不会贪图这点小钱。
他之所以和纪家人合作,纯粹是为了讨好贵人,让自己的儿子能有一官半职可以当。
所以德叔现在真的是哭着喊着想跟几家合作,一点都不愿意再和赵传良合作了。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德叔现在一定会马上吃下去,回到没去见赵传良之前。
要是他早点想通的话,赵传良拉拢自己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鸟这个人。
安安心心和季家合作,大不了就是卖少点这些银子,王员外本来也不放在眼里。
自己只要保证其他客源不流失不就行了?
为什么非要去争个一丁点进账,反倒是和季家搞臭了关系。
到时候王员外要是问责下来,多的损失都有了,搞不好自己的位置都要被顶替。
“德叔这件事情我们早就想好了,不是说你想反悔就反悔的,我们也有自己的脾气,谁知道你后面会不会再和赵传良合作,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来才是。”
这是季梁清说的。
季梁清想着,要是在这里掰扯下去,不知道掰扯多久。
不如就直接给德叔一个空头支票,让他回去处理那些事情,他们也好清静清静。
不然一直在这说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妥当。
“我马上就回去和赵传良说清楚,我不要他的酒了,到时候我们再来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德叔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那么费劲。
要是这话被旁人听了,旁人只会觉得季家打死不想和自己合作了。
但德叔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特别多,一番话他要想好几遍,多想的结果就是:他以为季家人还想着和他合作,只不过还在生气他去私下里找赵传良想要买酒这件事。
所以便打了鸡血似的向季家人承诺,自己马上回去和赵传良断绝合作,然后再回来和他们商量接下来的事宜。
是增加多少银子进价。
季家人没有回复,但是德叔现在正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心情,也没注意到季家所有人的表情,风风火火的就赶着车回去了,路上兴奋了不少。
这次他也挺后悔的,闹了这么一出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不说,还让自己险些担了这样的风险。
还好季家人还愿意和自己合作,不然自己真是没地儿哭去。
此刻德叔还不知道,是他自己太过于天真了,根本就没有品清楚季家人的意思,季家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和他合作。
德叔也是很效率高的一个人,他知道这次一定要从根源上解决隐患。
导致这一切的缘由,不就是赵传良之前来找自己,让自己和他一起去看看酒的品相吗?
所以他从季家那回来之后,到了镇上直接让车夫不去铺子上,而是转弯进了之前赵传良的那个院子里。
赵传良此刻真是兴奋的不得了,搬酒的店小二已经从酒楼回来,准备跟他一起搬第二趟了。
两人正热火朝天的将酒罐子往车上运,远远看见一辆马车来了,下来的是德叔,两个人都挺高兴的。
赵传良高兴的是德叔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居然还亲自来这边。
自己还可以说几句话讨好,到时候争取卖的酒更多,挣的银子更多一些。
店小二则是高兴掌柜的过来,自己可以好好表现。
表现的力气大又勤快一些,到时候在掌柜那边刷刷脸,说不定还能早些升职。
两个人搬得更加起劲了。
德叔踱着步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快得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几只脚。
不过赵传良毕竟是卖家,还是要和德叔说两句,他撑起身子,刚扬起笑容笑眯眯的道:“掌柜的,你怎么来了?我…”
话还没说完, 他就发现德叔的眼神根本就没看向自己,而是略微有些严肃的看着店小二,声音也不复之前和他说话时的和蔼,而是严肃的问道。:
“你们搬了多少了?”
店小二不知道为什么德叔会关心这些,但还是如数回答:
“掌柜的,我们之前已经搬了一车回去了,但是已经超过了所有酒的半数,所以小的就将银子全部给了这位老板,现在这是最后剩下的一些,把这些搬完就差不多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难免有些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