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良当时偷盗了季家的方子之后,便迅速地消失了,当时村长知道瘟疫发生之后曾让自己的小儿子去找过他,但是他早就人去楼空。
原来竟是来了江南。
此刻的赵传良可不像之前在临安县城似的穿着朴素的长袍,现在的他通身气派十足,和往日里在临安县城判若两人。
他自从偷拿了方子来到江南,便凭借着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慢慢榜上了胡耀祖。
胡耀祖这人之前还有几分真才实学,自从开始花天酒地之后,一身才学也被消磨殆尽。
赵传良这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将他唬弄住后,他便将赵传良招为幕僚,赵传良便顺理成章带着家眷住在了府尹府中。
这次被召集过来议事,当胡耀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之后,赵传良便笑道:
“大人,这时小人有几分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赵传良这人极其愿意放下身段,一般读书人都心高气傲,不愿意太谄媚。
但这事在赵传良这里却不是如此,赵传良极其能拉下脸来,也正因如此,他在胡耀祖幕僚之中的地位提高的极快,甚至快的让不少人都心中嫉妒。
但是嫉妒归嫉妒,他们照样放不下身段,只能心中暗暗生闷气,看着胡耀祖越来越偏向赵传良。
胡耀祖没想到有人这么快便想到法子了,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朝着赵传良的方向看去:
“哦?有什么法子?”
赵传良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附耳告诉了胡耀祖。
胡耀祖始终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待赵传良讲话说完之后,他凝眉思索一瞬,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啊!”胡耀祖的声音一听明显非常高兴:
“这个法子不错,来人啊,赏银子!”
胡耀祖手脚不干净,生活过的十分奢靡,面对舒心的下属,赏赐也十分直接。
那就是银子。
赵传良听见赏赐,心下自然高兴。
到了江南,他才知道自己当时在临安县城的见识有多浅薄。
但是江南梦幻不假,银子花费却十分厉害,尤其他并不是自己孤身一人到这里,还有一大家子需要他。
他之前来江南便是因为岳父岳母的大力支持,现在一家子暂住在府尹府上,虽然省去了住宿这银子的花销,但是吃食等开销也不少。
尤其他还有两个女儿,女儿们年纪已经不小,需要多方打扮。
这花在衣服首饰上的银子也不少,胡耀祖出手一向大方,又可以解决家里的燃眉之急了。
只是他不愿意自己被同僚看低了,强撑着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来。
只是他拮据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家人省吃俭用给他购置行头,现在身上穿的这些衣裳都是家里人勒紧裤腰带给他买的。
清贵的读书人们都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他。
不过这些人的看法赵传良也不怎么在意,他唯独在意的也只有胡耀祖的看法。
胡耀祖此刻得到了主意,便不再耐烦跟这些幕僚待在一块儿了,有这时间跟幕僚待在一起,还不如回去陪着美人儿呢!
幕僚们很快都被遣散。
赵传良则是拿着手上的银子,从胡耀祖的书房出来之后,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处小院子。
一个穿着朴素衣物的女子正在井边洗衣服,大门没有关,赵传良在门口的时候便听见了她洗衣服的声音。
他的眼神霎时间便闪过一抹慌乱,几步进门之后,迅速带上了门。
人越没有什么,反倒是越在意什么。
赵传良的家境贫穷,但是为人却不坦然,最怕别人看了自己的笑话。
其他幕僚家中都有些小钱,洗衣服的都是家里的粗使丫鬟。
自家却还要自己的夫人洗,传出去别人便要说他赵传良没本事了!
赵传良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本事,所以转头便开始指责自己夫人丁氏:
“你怎么不关门?”
丁氏之前在家中养尊处优,父母包揽了一切,她只需要伺候丈夫和照顾女儿,所以面容好歹还算有几分娇美。
可是这段时间,她跟着丈夫千里跋涉来到江南,路上父母又病倒了,需要她照顾。
而且到了这么久了,父母的身体还是没完全好转,大多数时候都需要卧床休息,根本帮不上自己什么忙。
赵传良更是信奉君子远庖厨,一点都不愿意帮忙。
正因如此,一切负担都落在丁氏一人身上,她也没空打扮自己了,看起来要比之前苍老许多。
想到其他同僚娇美温柔的妻子,在看见面前额头上都是汗珠的丁氏,赵传良眼底闪过不明显的一抹不耐烦。
“我刚刚忘了。”丁氏面对丈夫的职责,反驳也是温温柔柔的。
她向来以夫为纲,加上没给自己丈夫生下儿子,心里底气不足,一直都温柔体贴,生怕夫君休了自己。
赵传良这段时间以来的改变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选择了容忍。
现在一家人的重担都压在了丈夫一人的身上,丈夫的压力大点,对自己脾气不好是正常的。
丁氏在脑袋里拼命回想自己知道的正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