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你在季家做事,你当然和他们是一伙的,可咱们这些人老老实实的,要的就是咱的血汗钱。”
王狗蛋见工钱才能激发大家的热情,索性就张口闭口都是工钱,绝口不提肉。
这次闹大了要是能提前讨要到工钱,这些做活的人岂不唯他马首是瞻?
换做在其他地方盖房子的话,要等主家房子修完了之后才能结账,要是能提前结账,谁不感谢他?
谁家里不急着用钱?
王狗蛋的算盘打的溜溜响。
张大娘闻言一噎。
心说老娘确实是在季家做事,难道你自己就没在季家做事吗?
她有心想多说两句,可见大家伙彻底被他煽动起来,个个群情激奋,吵嚷着要去季家讨要工钱。
这场面哪是她一个老大娘控制的住的?
她索性不管,见大家簇拥着跑了,自己看着剩了许多的饭菜,连忙打了几碗往家里跑去了。
这么好的白干饭不是农忙时候家里哪里吃的上?平常这群修房队的人吃啥啥不剩,她也只能偷摸拿点儿,今天他们反正去闹事了,她就多给家里人吃些。
却说王狗蛋这边,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路上还在不停煽动大家心底的恐慌。
本来还有几分迟疑的人听见他这话,顿时就更坚定了决心。
也正是今天日子巧,张大壮兄弟两人摘菜进城卖去了,没人为季家说两句,竟让他们一路激愤的朝村口逼近。
一群大男人,不少还是牛头村本村人,路上遇见其他人询问,王狗蛋就佯装无奈的说完,又叹气道:
“叔,大娘,咱们大家也不是那刻薄的人,只是银钱家里等着用,有婆娘孩子要养呢!”
此话一说,那些大爷大娘的心就偏了。
是啊,家里的壮劳力地都不种了跑来修房,要是拿不回银钱,一家子还不得闹的鸡飞狗跳?
季家这回真的太过分了!
本着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原则,这群大爷大娘们也跟在大部队后面,浩浩荡荡朝村尾走。
王狗蛋看这么多人支持自己,心里底气十足,到了村尾他自己也把自己洗脑的差不多了,站在院门就叫嚷起来。
彼时季老太正坐在院里,见这么多人过来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王狗蛋的叫唤。
她一愣,上前打开门,见这么多人有些傻眼:
“这是…有什么事吗?”
她认得几个熟面孔,知道他们在给自家修房子,见他们突然聚集在门外,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毕竟上次吴二出事也是这个情形。
“大娘,我们是来要工钱的。”王狗蛋抢先开口,誓要奠定自己的老大地位:
“你们家之前说每顿提供肉不提供,而且对工钱也含糊其辞,家里连个人都不来了,我们想把之前的工钱结了,才敢接着做。”
“是啊!大娘!咱就是个卖力气的,可为了修房子,家里土地都拿给婆娘爹妈种的,这银子不拿到手上,实在是不敢继续了!”
“我之前和我婆娘算了算,我得干了有二十天了,算下来也有四百文钱了吧!”
“我也是!我也干了二十天!你们之前说二十文一天,可不能言而无信!”
“……。”
大家你一句我一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跟着季老太走过来的季二嫂一听就变了脸色。
她家修房子花了那么多银子买材料,家里的耗费也要拿银子出来买,前几天才又结了段大哥那边的账,还没把酒给酒楼运过去呢。
何况自己小侄女那天晚上生了场大病。
单只是进城就给了那衙役差不多五两银子,用药也是最好的。
还开了有三天的药,家里的银子早就用的七七八八。
现在就等着叶掌柜那边派人来拉酒,能结些银子,哪有钱来结这么多人的工钱?
她当下就急了:
“你们怎么回事啊?哪个家里修房子也不是修二十天就结工钱的,不都是把房子修完了之后才结工钱的吗?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关键是家里确实没那么多银子,要是有这些银子,他们来闹就给了。
她这话可算是捅了篓子,王狗蛋立马就抓住不放:
“大家听见没有!”
王狗蛋站出来面向大家,神情激愤的道:
“我之前怎么说的?我就说季家言而无信,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从小事就可看到大事,连吃食上短缺我们的事儿他们都能做,那么克扣咱们工钱的事儿,怎么能不做?”
底下的汉子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加起来都没王狗蛋的心眼子多。
平常想些事都费工夫,还来不及想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又被王狗蛋这话给绕了进去。
工钱就是他们的底线,当下就不想那么多,眼睛都气红了。
“克扣工钱的事做出来可真是丧良!当时你们家是怎么说的?说好了二十文一天,怎么现在又拒不认账?”
“我就说新来的没有什么好人,刚来就和村长家牵上线了,和村长家合起伙来骗我们的!”
“我上次还看见他们家和村长家大儿子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