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会盟开始了。
李建站在赵王的身边,注视着赵王和魏王一起歃血为盟,同饮血酒。
歃血为盟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但在这个战乱频仍的时代,它的可信度反而不高。
据李建所知,前两年这位魏王也和秦王歃血为盟过……
不管怎么说,赵国多了魏国这么一个盟友,哪怕仅仅是临时的盟友,那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秦国相邦是范睢,范睢有一个很有名的外交政策——“远交近攻”。
和秦国接壤的国家目前有赵、韩、楚,这属于“近攻”,是秦国下一步的假想敌。
不接壤的有齐、魏、燕,属于“远交”,是秦国想要拉拢的盟友。
在三个“近攻”国之中,韩国和楚国已经被秦国打废,无论如何也不敢和秦国开战,只有赵国是个例外。
至于三个“远交”国,燕国是秦国很坚定的盟友,经常在秦赵冲突时给赵国背后捣乱。
这一次歃血为盟后,齐国和魏国都已经是赵国的盟友,等于赵国把秦国三个“远交”国里的两个都拉到自己这一边来,已经算得上是对秦国的外交胜利了。
回顾历史上的长平之战就能发现,若在此战过程中赵国得到哪怕其他五国之中任何一个国家的援助,战争的结果都极有可能被改写。
因为此战中秦国也是倾国之力而战,秦王嬴稷在最紧急的时候都亲自带兵上了前线,才打赢了长平之战。
若赵国能将这两个盟友维持得更长久一些,那么秦国有很大可能会更晚和赵国开启决战,李建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发育,也就能为赵国带来更多的胜算。
在李建的沉思中,整个会盟结束了。
信陵君在离开之前,赠送了李建一把剑。
“此剑名为‘斩锐’。秦国有一兵种名为锐士,希望有朝一日大夫能执此长剑,斩杀秦国锐士,破秦国之锋芒。”
李建执剑在手,注视着森寒剑锋,顺手拔了一根头发,放在剑锋上吹了一下。
没断。
李建不动声色,抬头对着信陵君道:“果然好剑,李建在此谢过君候赐剑。”
别人都送礼了,李建也不好一点表示都没有。
李建想了想,非常诚恳的对着信陵君道:“君候,其实你的结局无非就是如之前我说的那般,为何不早点按照我说的去做呢?那样至少你还能幸福快乐的渡过一生。”
信陵君摇了摇头,笑道:“李大夫的话,本侯心领了。但本侯既然生为大魏王子,就理当报效国家,怎么能躲在府邸之中做一个醉生梦死的废物呢?”
李建站在原地,目送信陵君离开,耳旁突然传来赵王的声音。
“这个信陵君,身为王子却不知避嫌,非要参与国家内政,将来必成魏王心腹大患!”
李建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赵王脸上明显带着不爽。
看来这位赵王心中,多半是把亲弟弟长安君和信陵君等同起来了。
李建想了想,道:“或许大王可以向魏王提议,让信陵君去邯郸当质子。”
赵王眼睛先是一亮,随后连连摇头:“算了算了,信陵君那几千门客要一起跟来,不就是第二个孟尝君?”
孟尝君和楚怀王都被秦王嬴稷囚禁过,但楚怀王逃到秦赵边境却被赵国拒绝导致秦国将其抓回,孟尝君逃到秦赵边境利用上千门客的力量强行过境。
这就是两位同时代大人物在秦国一死一活的原因。
信陵君和孟尝君一样麾下门客一大堆,门客的质量也不落下风,这样的质子是不受人欢迎的。
一切尘埃落定,赵王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返回邯郸。
负责在城门迎接的是一直镇守邯郸的上卿蔺相如。
蔺相如当众宣读太后的旨意,表达了对赵王的褒奖。
赵王听得喜笑颜开,少年的脸上满是被父母认可的兴奋。
接下来的旨意中还提到了李建的名字。
“中大夫李建,为国出使有功,赏黄金五十两,绢百匹!”
李建盘算了一下,发现这笔钱已经相当于自己当这个郎中卫都统好几年的工资。
于是李建谢恩的声音不由变得诚恳许多。
入城之后各回各家,赵王自管去见太后,而李建也同样回到自家府邸。
亲妈陈氏和小妈刘氏自然是早早就得知了消息,喜笑颜开的守在门口。
陈氏喜滋滋的带着李建来到祠堂,对着列祖列宗祷告。
“大夫啊,咱们的孩儿刚刚成年就已经是中大夫了,说不定将来真的能从邯郸李氏这一门里出一个卿。到时候妾身去了九泉之下,也算是和大夫你有个交待了。”
原本是喜事,谁知陈氏喜极而泣,反而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李建或许本事不小,但那些本事在老妈面前都宣告无效。
好在旁边还有姨娘刘氏和妹妹李婉,两女一番安慰,总算是让陈氏止住悲伤。
陈氏擦着眼角,对着李建道:“建儿啊,不是为娘说你,别人家的孩子十六岁开始就当爹了。你现在都二十一岁了还没个妻妾生个儿子,难道是要我们李氏断了香火吗?”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