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到!”
众人一惊,顾不得询问楚令瑜,纷纷起身转向门口,起身行礼。
楚令瑜惊讶了瞬,也忙转过身,太子刚好跨入门厅,一道欣长的身影直直撞入眼帘来。
没来得及细看,楚令瑜安静敛眸,恍惚只感觉到对方身姿挺拔如松如柏,衣锦如玉,气质卓然。
思索的两息工夫,太子已经行至身前。
楚令瑜原本要回话,正好站在厅中央,见状连忙侧身,小步朝后退去。
太子脚步未停,与她擦肩而过,宽袍大袖随着步伐飘动,轻轻擦过楚令瑜的手背,然后浅浅撩起她肩前的少许碎发。
手背有点痒。
袖摆荡起的风里似乎有青柏般的味道。
“不必多礼,诸位请起。”
楚令瑜听到太子如是说。
声音清润,温和又不失威严,意外的有些好听。
“殿下来了,快坐!”大长公主意欲起身让位,太子先一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姑祖母是长辈,岂有让晚辈的道理。”
太子端方温润,并不摆东宫架子。
既如此,大长公主便不再说什么,重新坐回去,叫人在她旁边添张椅子,太子这才入座。
“我原不该来搅扰姑祖母与诸位夫人的兴致,只是才进府就听到您这边宣召府医,不知您是否身体不适?”太子温声询问。
大长公主是先帝胞妹,当今圣上的嫡亲姑姑,太子确实要唤一句姑祖母。
太子今日也是受邀来春日宴,因为上朝晚了会儿,这会子才刚进来,听到大长公主宣府医,他少不得要来探望几句。
“我们正巧也在说这事儿呢。”大长公主笑道。
太子微微颔首,静待下文。
“今天的事,还得多谢楚家丫头。”大长公主指着楚令瑜道。
一听大长公主对楚令瑜的称呼,众人便知她今天入了大长公主的眼。
确实也是如此。
春日宴是大长公主举办的,人是在她府中落的水,虽不是她有意,可章思思要是损了名声,多少会令她这个主人家难堪。
楚令瑜不仅把人救了上来,还保住了章思思的名声,不管是对章家还是大长公主都是人情。
堂内众位夫人已经回原来的位置,这倒一下子让站在堂中的楚令瑜突出起来。
太子顺势看去,正好与楚令瑜四目相对。
“哦?这是何解?”
他刚才就注意到有个姑娘跟堂内其余夫人格格不入,只是没放心上。
现下一看,厅中的姑娘乖巧立着,摸约十四五岁,身量纤细,白玉耳珰轻摇,衬得她香腮凝脂;
因为没披披帛,衣裳略显单薄,愈显得她腰肢纤细,亭亭立在那里,便好似一幅侍女图,又好像一颗明珠,将室内都照亮了不少。
姓楚,模样又生得这么出挑,看来应该就是楚家四娘子了。
只看了一眼太子就收回视线,轻轻摩挲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这一对视,楚令瑜也瞧清了太子的模样。
模样年轻,发束金冠,身着牙白色圆领阔袖丝织锦袍,腰间缀着上好的白玉珏,袍上用金线绣着祥云四爪龙纹,折射出少许微光。
寻常世家子弟的衣着,穿在他身上却格外贵气逼人。
太子靠着椅子,仪态挺拔舒展,眉眼张敛间不经意流露出天潢贵胄的气派,叫人不敢直视。
京城传言向来夸张,长成六分能吹成九分,但传言落到太子身上,好像竟半点儿没有吹嘘的成分。
剑眉星目,颌若削成。
楚令瑜自个儿生得好,看别人就有些挑剔,少有能入眼的,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太子确实如传言般生得极好看,当真如切如琢。
“楚丫头,你来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大长公主道。
楚令瑜敛下心绪略一思索,上前一步,“禀公主、殿下,臣女当时只是听闻有人落水,便让丫鬟去叫人,后见情况紧急,想着我的侍女白露自小在江南长大,知几分水性,便让她去救人;”
“对岸的几位公子见状也救人心切意欲下水,只是男女之别终究有些不妥,我便让丫鬟拦下了几位公子。”
听到此处,太子眸中浮起些许欣赏,再次打量了眼面前的姑娘。
女孩儿站在中间,面对众多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依旧沉静端庄,落落大方,声音清脆灵动,语调不疾不徐,缓缓道来。
救人或许是下意识的善意,但还能注意到旁边的男客,让丫鬟去拦人,可见心思细腻做事周全。
确实比一般的闺阁姑娘聪慧稳重。
“后来上了岸,我想着湖水冰凉,当心风寒,便让丫鬟来禀明公主延请府医。”
楚令瑜话里并没有邀功,也没有猜测其它,只是照实说了当时的情况,顺便不着痕迹解释了自己丫鬟会游泳的事。
她心知在大长公主面前使心机根本没用,还不如实话实说更能博好感。
而且一个大家闺秀莫名其妙落水,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玄机呢,她虽然救了人,却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难为你了,这么短时间内竟然能做得如此周全。”大长公主满脸慈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