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没事吧?”太子长琴担心地问道。
“无事。”微掩着鼻,白绯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这里似乎是个临时的避难所。四五个人围在一起,共用着一条毛毯。其中有老有少,唯独少了壮年男子。一些妇女则在人群之中穿梭着,分发着食物与药。
白绯跟着太子长琴,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一位拄杖老人一见到他们,便欢喜地迎了上来。
“长琴大人可算来了,我刚才还在发愁药物不够呢。”说着,老人把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推到了他们的面前,“对了,这是我的孙女慧儿,从小聪明能干,还认识些寻常的草药。您若能带着她一块儿去,便再好不过了。我们也不能一直靠着您。”
“徐老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毕竟是我们让您和您的族人流离失所,惶恐度日的。”太子长琴拉着白绯的手,“这位是我的挚友女魃,此番来是与您商量离开一事。”
“离开?”徐老错愕地叫道,“这怎么可能?”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他摆了摆手,说:“我们也不是不想离开,只是人口便是财产。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况且,我们都是些老弱妇孺,族里的壮年男子都被严格管制着。”
“这些都不是问题。”太子长琴答道,“我带他们出来便可。”
“上头不会发怒吗?”徐老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凡人,但他怕给恩公带来麻烦。长琴大人帮他们帮得太多太多了。
太子长琴温和一笑:“我可不是他的手下。徐老尽管宽心。”
三人商议了离开的诸多事项之后。徐老握着慧儿的手,恳求着:“长琴大人,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何事?”太子长琴有些不安地反问。
徐老搔了搔脸,说:“一路上,慧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徐老您……”白绯吃惊地出声,却见徐老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老了,也快死了。不太想动了,就想呆在这里,陪着这座城。”徐老摸了摸破旧的墙壁,“作为长老,我理应陪着它。”
“可是您刚才还……”白绯的话被太子长琴止住了。
太子长琴温和地说:“还请徐老统计好离开的人员。等到那一天,我会带着他们去冀州城外的树林内,与你们汇合。至于慧儿一事,我会和女魃一起好好照顾她的。”
“哎,若不是慧儿爹娘死得早,我也不会那么麻烦长琴大人。”徐老又叹了口气,“慧儿还有个表哥,正巧被那些人抓走了。若是遇到的话,便把慧儿托付给他吧。”
离开这座宅子后,白绯忍不住发问:“徐老为何要留下来?他的孙女就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
“徐老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吧。”太子长琴摸了摸白绯的头,“我们无法干涉他人的选择,我们也无法救所有的人。”
白绯突然感到很冷,那是一种从心底攀爬而出寒气。她咬了咬唇,微微颤抖着说:“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有看见吗,在徐老托付的时候,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悲伤。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徐老的衣角。”
“那她有出声抗议,努力乞求吗?”太子长琴反问。
“没有。她始终保持着沉默。”白绯突然醍醐灌顶,“她默许了徐老的行动。因为她知道她无法改变徐老的决定。”
太子长琴拍了拍白绯的肩,柔声劝道:“别多想了。我们还得好好地熟悉一下路线。”
“嗯。”白绯点了点头,拉住了太子长琴的手。
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太子长琴希望自己能给予少女些许力量。他知道她为何会那么在意那个小女孩,因为她们太相似了。隐忍痛苦的那部分,还有缄默默许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