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下,那时也不会说出对普通人的力量充满蔑视的话了。
有例外的话,很多原本坚信的事情都会改变,就像是推倒一片多米诺骨牌,继而引发的连锁效应。
不巧的是,为了尽快摆脱敌方阵营的嫌疑,也为了报复一下桑谷一真,我在那个特定的时候,“救”下了他。
于是,我成为了那个例外。
在行动前,我还是有稍微考虑这方面的后果。有时蝴蝶翅膀总是能扇出意想不到的飓风,能思考的时候多思考总是没错的。
当时我的判断是,桑谷一真没有被普通人救过,第一反应会是震惊不可置信,随后这份惊讶的情绪会被战斗的热情冲散。最为激昂的情绪会掩盖住那还不足以动摇心神的震撼。
麻烦的是事件大致处理完,桑谷一真如果有战斗复盘的惯例,很快会想起这件事,并且感受到那时情绪的残留。第二次想起同样令人惊讶的事情,由于已经接受过一次,震惊的程度也会下降。
就像是已经做好准备的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被同样的办法吓到两次。
到此,就要看桑谷一真的敏锐度了。
他要是对情绪过于敏感的类型,大概很快会缠过来,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比如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救他,明明在此之前他根本没给我好脸色。比如我怎么知道那道黑刃会出现,或者说为什么我反应那么快,明明其他人都没办法反应过来,偏偏只有我像是做好准备一样推开他了。
他要是比较迟钝的类型,应该会在很久之后才察觉,或者直到被什么人提醒。这里倒是有嫌疑人,例如一看就很聪明的巫女小姐,例如……若木晴人。
有时候主角的直觉也不能小看,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关注到某个细节。
最近若木晴人自以为隐蔽的复杂视线,也不到能完全被忽视的地步,意外是没那么好糊弄的类型。
无论如何,被纠缠是迟早的事情,或快或慢罢了,被卷入的那天我就知道。
但我现在还能这么旁若无人、视若无睹,也不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为什么、怎么知道、怎么做到”的问题,不是很难回答。甚至能利用一下,说些好听的话来加点好感度,像是“因为我担心你”、“我想帮你们”、“我可能太害怕你们受伤”之类,轻轻松松能从若木晴人那样有点天真的家伙身上得到一票信任。
“知道和做到”都是能连接在一起,作为中心思想佐证的道具,以此为理由再好不过。
虽然大多数时候人的行为和思想都是分开的,但不妨碍大家相信它们是一致的,尤其是做解释和保证的时候。
可我不会用这个办法,也不能用。
原因很简单——我“不记得”。
巫女花山优子确确实实在我身上施加了消除记忆的法术。我现在还记得,那是透明的仿佛泡沫一样的东西,轻飘飘飞往我的额头,没有任何感觉地消失了。
在尚且没有恢复的视野里,那个泡沫触碰我的一瞬间碎裂不见,完全没有进入我身体的机会。
“进去了,成功了。”但是花山优子却这样说,“待会走出这个结界,一切会恢复到之前,他不会想起任何相关的事。”
看其他人信赖她的眼神,我想应该没人会认为我还记得。
那么毫无疑问,我没有必要回答桑谷一真那些纠结的心思,也不能为了摆脱麻烦随意说些难听的话赶他。
毕竟在我的印象里,目前为止,我和他的交集也只有开学时摸不着头脑的对话而已。
现在想想,桑谷一真没有直接找过来,说不定也托了这份“遗忘”的福。
说到这里,我的处理方式就没那么复杂了。不需要刻意演戏表现出一副舍己为人的牺牲精神,也不需要好像正义爆棚挺身而出的解释,我只要不去理睬,把他们都当做普通同学就好。
例外的确很少见,但所谓的特殊有时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拥有男二模板的桑谷一真,看不起普通人力量的桑谷一真,总有一天会真正遇见那个愿意无私地对他伸出手的“普通人”。
那时他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而我什么也不会说,也什么都不准备说,即使我有答案。
暂时等等吧,桑谷同学。
我毫无留恋地迈出了活动室,瞥见鬼鬼祟祟的若木晴人,假装没有发现他的踌躇,友好地露出了微笑:“你也来参加社团吗?若木同学。”
“嗯、嗯!”若木晴人愣了下,点点头,蜷缩着手指,“我对这里有点兴趣,额,其实我没做可疑的事,只是来的有点晚,不知道什么时机进去了。这里的人,比我想象中多。”
说着,他似乎有些尴尬地挠挠脸,耳尖微红。
这种错失时机的情况也很常见呢。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拉着他到门口,然后趁他晃神,站在他身后大力地拍了一下:“没有什么时机,你想进去的时候,就是时机了。”
“哇啊!”骤然失去平衡的若木晴人踉踉跄跄进了游戏社,不出意外地得到了一片瞩目。
“你、你们好。”他慌乱地点头,作自我介绍,然后仿佛火烧屁股快速地挤到了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