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谁干的?!”
任怡闻言猛地起身,差点把桌子掀了。
夏清阳念完信上的字,心凉得如同坠入冰窖——在城主府上住的这几日,她虽和城主夫妇接触不如任怡、殷皇后多,但也偶然遇见过两次范僖的小女儿娟娟。
记得小姑娘乖巧可爱,也不怕生,甚至摘过两朵花给她,让她别到斗笠上,说这样好看。
他们,都死了?
消息是苏权和叶景清递来的。
他们二人没有跟着夏清阳他们一起离开洛书城。
他们不是被夏清阳交代了“拿下大淳国商业版图”的任务么,这第一站,就打算从洛书城做起。
恰好夏清阳想看看她的打草惊蛇,能不能惊出什么来,就让他们留意着范僖的动向。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现在是夏清阳一行人离开洛书城后的第三天。
苏权托秃鹰捎来的信上写了时间,可以看到,惨剧是在他们离开洛书城后一天发生的。
而按照正常的消息流通速度,如果没有这飞鹰传书,夏清阳他们恐怕要到下一座城池才能听说这件事。
任怡攥紧拳头,在屋里踱步了两圈,才怒道:“我们才刚走就下手,看来是杀手早就埋伏在城里了,只等我们离开就杀人灭口。好啊好啊,看来都用不着打草惊蛇,本来这棍子,就是要打在蛇的七寸上了!”
殷皇后伸手想看看信,夏清阳便递给她。
夏清阳当然也急也气,但她的身份,使她不能像“主公”那样随意发着脾气。
她必须冷静下来,甚至冷血一点地分析——
“我师兄说,他本是埋伏在府里,想观察会不会有人和范僖秘通书信。没想到杀手将毒下进了城主府的饮用水里,这才导致城主一家命陨。”
苏权和叶景清也很懊恼,但没办法,他们的确提防不到这个。
任怡合上眼睛:“又是毒。难道还是西邓国?可你不是说,就算范僖私通西邓,他离开京城后,也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么。怎么会时隔一年,突然有人想来杀他灭口?”
夏清阳顿了顿:“也许是因为殿下您。”
“我?”
“嗯,或许您的影响力,比您想象得更深。您一有动作,立刻就会被注意到。而范僖背后的人,担心范僖会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告诉给您,这才派出杀手——大概,杀手本来应该在我们抵达洛书城之前,就将城主一家灭口的。但咱们提速了,提前赶到了洛书城。导致杀手不敢当着咱们的面动手,这才一直拖到了咱们离开。”
夏清阳的分析,也正印证了任怡的想法。
夏清阳略微一顿:“但,这也侧面印证了,范僖的确身负重大秘密。我猜,也许一年前,任傅派他调查救济粮一案时,他其实查到了些什么,只是不敢说,或者当时被封口了。”
任怡一怔:“你觉得这次的杀手,是救济粮案子牵扯出的?”
“嗯。”
范僖身上背着两件事。
一件是十年前,导致他夫人被种下蛊毒的事件。
另一件,就是一年前,致使他被贬洛书城的救济粮案。
“一年前救济粮那个案子,也许真的就是他能力不行,什么也没查到呢。”任怡皱皱眉。
“可恰巧也是一年前,范僖的女儿嫁给了安右丞之子。听说范僖没被贬黜得更远,也是有安右丞从中周旋说情。”
这后一个听说,还是夏清阳偶然听城主府那些花卉讲八卦时听到的。
任怡:“你的意思是,派了杀手的人很可能是安右丞?”
夏清阳:“不一定。因为救济粮一案,牵扯官员数目甚多,只要这其中任何一位害怕了,担心范僖把证据给交出去,就会派人来解决后患。”
在这其中,安右丞的可能性反倒低了。
因为安右丞已经拿捏住了范僖的一个女儿,他知道范僖不敢妄动。
但别的贪官手里,可没有范僖的把柄,他们是很可能冲动行事的。
殷皇后差不多跟上了两人的思路:“也就是说,范僖身上背负的秘密,就这么永远烟消云散了?”
“不。”夏清阳和任怡同时说。
夏清阳:“那面镜子,或许就对应着杀死了范僖的秘密。”
任怡:“我让老周看过了,他对这种奇工巧技有些研究。他说镜柄处的凹痕,很可能让它成了一把锁钥,能对应开启什么机关或者暗门。”
夏清阳倒是没料到,老周居然还有这样的本领。
看来任怡手底能人辈出啊。
殷皇后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镜子是我们临走前,范僖在城门口进献的吧。难道范僖那时就已经料到自己可能出事,这才把重要的秘密交给了殿下?不过这镜柄对应着什么地方的机关呢?”
任怡扭头看夏清阳。
夏清阳默了一下:“应该不是在洛书城的城主府。范僖才到任一年,来不及对房子做那么大的改动。”
任怡:“老周也说,从磨损程度来看,这凹痕应该有点年头了。”
“既然他将镜子交予殿下手中,那或许,这密钥对应的地方,就在我们往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