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阳点点头。
随即,任怡带她去茶舍后屋换衣服。
“来的路上,蒋野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夏清阳没想到任怡会和她主动提起蒋野的事。
她一边从包裹里取出靴子来换,一边问:“殿下指什么?”
“……关于我的。”
“蒋将军说我太磨蹭,拖拖拉拉的,还说若天下女子都像殿下这般就好了。”
任怡闻言,稍稍攥起拳。
夏清阳偷偷瞟任怡的脸色:“殿下,蒋将军为何会知道您脖颈后侧有胎记啊。”
“……”
任怡顿了一下,纠结了半天,才异常简短地告诉她,自己当年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替蒋野解毒的。
嗯,果然如此。
夏清阳感慨。当年的蒋小将军真是走了大运,中了几乎必死的剧毒后,竟有任怡舍身搭救。
任怡在说起这事时,神情冷静:“我那时本就做好了终身不嫁,投身军营一生的打算,寻常女子看重的贞洁,在我看来也不算什么。”
况且当时蒋野本就是出手救她,这才中了西邓人的招数。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蒋野死。
夏清阳了然:“结果这次来大淳国,蒋将军将您认出来了?”
“他说要对我负责。”任怡皱眉,似乎觉得十分无语,“我告诉他不必,他却说会向我皇弟请旨赐婚。”
啊,要是任傅的话,听到这个请求肯定就答应了。
“后来呢?”夏清阳很好奇后续是怎么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也许是因为没经历过这种事,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闺中姐妹可聊,任怡这一开口子,便彻彻底底地将全部经过都讲给了夏清阳。
“然后他见我意已决,就让萧副统领将我约出来单聊。”
那日在酒楼里,任怡按时赴约。她明明白白地告诉蒋野,他不必出于责任而迎娶自己。
没想到蒋野竟然说,他当年就对她一见钟情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找到她。要娶她是因为喜欢她,而非责任感。
这下任怡当然觉得离谱,就想直接离开。
听到这里,夏清阳稍稍扶额。
她当然相信蒋野对任怡是真有感情的。只不过蒋野算错了任怡的性格。
凭任怡对男人的了解,听蒋野这种说法,她只会觉得蒋野这是精虫上脑,或者干脆脑壳有毛病。
“我本想直接离开。”任怡顿了顿,“但他信誓旦旦地说,我必然也对他有意,要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夏清阳心里涌现某种预感。
“他找了与当年一样的毒,下在碗里,自己喝了,赌我会再救他。”
“那既然蒋将军现在还活着,就是说殿下您……”
“怎么可能。经历了当年的事后,在身上常备各种西邓蛊术的解药,就成了我的习惯。我当然是用药丸给他解的毒。”
难怪难怪。
怪不得第一次在蛐蛐馆见的时候,任怡对西邓国的巫蛊之术那么了解,还随身带着解药。
当时夏清阳还小小疑惑过,现在就都说得通了。
“那如果殿下并未将解药带在身上呢?”夏清阳小心地问。
任怡掀眉:“当然是……去临街请个妓子过来。他蒋将军不是最爱去花街么,想来应该不会觉得这种方法有失妥当。”
噢~
夏清阳看着任怡的表情,心里多少有数了。
“最后他大约明白我的意思了,便说通过其他方法偿还恩情。我于是请他帮忙将你带出宫。”任怡看向夏清阳,“别光说我了,你和萧副参领……”
“已经两断了。”夏清阳很果断地告诉任怡。
“真的?”
“嗯。他以为我真要嫁给蒋野,我便顺水推舟,告诉他日后永不相见,即便见面,也当作互不熟识。”
这是肯定的,毕竟顾司南两个月后就会离开副本。
再相见时,“萧副统领”应该就会变回萧瀚本人。他当然不熟识她。
不过夏清阳给这个剧本加上了一些演技,略微低头,让自己显得有些怅然:“这一天我早有准备。从我们追随不同的主公开始,就已经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就当是一场梦吧。”
任怡看着她,似乎受了些许触动,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夏清阳不想多谈这个,以免露馅。
她将话题引开,一边给自己披上外套,一边跟任怡简单说起了往后的计划。
任怡虚心求教:“这民心,应当如何取得?”
“不知道殿下是否听过‘狐鸣鱼书’的故事?”
“不曾。”
任怡索性直接坐了下来听她讲。
所谓狐鸣鱼书,其实就是众所周知的鱼藏尺素、篝火狐鸣。
据传,陈胜吴广在起义时,曾利用磷火、狐狸叫声,以及在鱼肚子里藏信的方法,让民众相信天降神谕,以满怀信心地揭竿而起。
这证明要推动民意变革,有时候一些暗处的小动作,反而能比明面上的声响起更大作用。
“我们也要效仿这个吗。”任怡问。
“暂时不能这么明显。这个故事只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