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安贵妃嘶了一声,想起什么,扭头叮嘱思桃:“一会儿回去了,记得准备些有益伤口恢复的吃食,到时候一并带过去。哦对,最近天气还是有点冷,再带个暖炉或者鹅绒的垫子吧……”
思桃一脸木然地听着,化作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
夏清阳含笑看着安贵妃:“行了行了,他是宠妃,又不是被打入冷宫的废妃,这些东西他那儿肯定都有。”
安贵妃伏在夏清阳耳畔小声:“你说他怎么会受伤呢,难道是离开咱们之后,他又一个人下了副本,受了伤,还没痊愈就又进了这个副本吗?”
“有这个可能。但以他的性格,更可能是借‘刺客’出现的契机,故意弄伤自己,以此解释失踪这一天的去向。”夏清阳想了想,“毕竟他是在皇帝身边,比咱们更难解释失踪的缘由。”
“唔,有道理。”
安贵妃听了这个合理的解释,稍稍放下心来。
夏清阳注视着安贵妃的这一变化,嘴角不由上翘。
或许连安贵妃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对雅婕妤,早就不是那种“攀比式”的关心和在意了。
雅婕妤那家伙,向来嘴硬心软。看到安贵妃变化这么大,又这么关心他,应该就能明白安贵妃的心意,然后回心转意了吧——
然而夏清阳少有地失算了。
到了雅婕妤的住处门口,她们就连第一道院门都没进去。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娘娘在陪·皇·上·外出围猎的时候受了伤,需要静养,恕不接见任何客人。”
雅婕妤的贴身侍女叫碧月。
说完这番话后,碧月就想关门,结果被安贵妃一嗓子喝止:“等一下!”
碧月吓了一跳:“怎、怎么了。不是,贵妃娘娘,陛下现在可正在屋里呢,要是看您在这儿闹,说不定又要一怒之下关您禁闭了。”
“本宫又不是来找茬的。本宫是听说雅婕妤受了伤,所以才想来探望探望,你这婢女怎敢如此越矩无礼,连门都不让我们进?”
安贵妃丝毫没意识到,由她说出这话的可信度有多低。
为了让事态不至于更加紧张,夏清阳忙站出来打圆场:“碧月姑娘,我们真的就是来探望雅婕妤伤情的。你看,贵妃娘娘还带了不少吃食,正热着,就是想给受了伤的雅婕妤好好补一补。”
碧月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的表情。
她嫌弃地看了看思桃手里拎的饭盒,心想这里边没下毒就不差什么了。
“这样,要不你回去跟雅婕妤讲一下,就说是安贵妃和菀常在来看望他,只看一眼就走。”
在夏清阳的坚持下,碧月不情愿地扭身回去禀报了。
眼下是初春,虽然该绿的树都已经有了些绿意,但有时还是冷得彻骨。
尤其是今天,还飘起了点点清雪。
冷风刮来,简直比那刀子还刮人骨头。
“真是好生过分,都不知道请我们进去坐着等,雅婕妤怎么教下人的!”安贵妃抱怨着。
思桃小声接了一句:“毕竟您和雅婕妤之前……关系那么紧张。碧月肯让您进去就怪了。”
“怪本宫吗?还不是雅婕妤那贱人处处与本宫作对?!”
那头的一主一仆斗着嘴,这边夏清阳已经随手将披肩解下来,给瑟瑟发抖的明珠披上了。
“娘娘,不可,您快自己穿着!”明珠吓了一跳,忙想推辞。
“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俸禄都攒起来当嫁妆了,连个好点绒的披肩都不舍得买。”
“可娘娘您把披肩给了我,您自己就……”
“以前我没本事给你好的,让你比其她婢女差上一大截,还总处处受人白眼。”夏清阳摸了摸明珠红通通的小脸,“以后不会了。”
明珠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喂喂,那边的两位,你们在演言情剧吗?”安贵妃虽然和思桃说着话,却也没漏听夏清阳这边的动静,“本宫也冷,菀常在的披肩怎么不给本宫穿?”
明珠见状,慌乱地想脱下披肩呈给安贵妃。
结果夏清阳按住了明珠的手腕不叫她脱:“贵妃娘娘裹得都快成粽子了,哪还需要我这一件小小的披肩?”
“本宫就要!”安贵妃哪里那么容易罢休,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递给明珠,“跟本宫换!你来穿本宫这个!”
明珠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家娘娘的脸色。
见夏清阳笑着点点头,才敢小心地脱下披肩,跟安贵妃交换了一下。
“还不快谢安贵妃赏你的披风。”夏清阳将胳膊搭在明珠肩上,笑得奸滑,“一天领了两份赏,你发达了呀明珠。”
明珠抱着安贵妃这件明显精致且价值不菲的披风,乖乖鞠躬道谢。
反观安贵妃,非但不觉得自己吃亏了,还挺高兴似的:“拿着吧拿着吧。”
三人都很高兴,对于这种情景,唯有思桃满怀担心。
她心想这对主仆该不会是专门来诈骗的吧,瞧瞧这一唱一和的,把她家单纯的贵妃娘娘给哄成什么样了。
说话间,院内终于有人出来了。
但为首的那人却不是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