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目瞪口呆:“你疯啦。”
然而夏清阳话还没完:“而且蛐蛐死了,大哥伤心之下,还得再去抓新的蛐蛐补上这个空位。抓新蛐蛐,又得花这么些钱。因此我觉得,翻个倍,至少得二百两。你觉得呢?”
不光安贵妃,这下连成老三都懵了。
“安兄,拿钱。”夏清阳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说完,便随手拉起一张椅子坐下,“明珠,去楼下掌柜的那里取一份纸笔来。还有印泥,有的话也拿上一盒。”
明珠突然被点名,但反应很快,马不停蹄地去拿了她要的东西。
夏清阳动作迅速,三下五除二之间,一式两份的和解书就写好了。
一份给夏靖,一份给成老三。
老实说,夏靖在拿到谅解书的时候,还处于有点懵逼的状态。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不知为什么,对上夏清阳的目光,他竟由内而外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信任和安心。
他确定夏清阳不会害他。因此不顾阿树的阻拦,直接在上面签了字。
阿树脱力地坐在夏靖身边,连声道:“完了完了,大小姐果然还是脑子不好,居然要白送给别人二百两白银。少爷也疯了……”
“阿树,闭嘴。”夏靖看向夏清阳,眼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我觉得,小姑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另一边,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成老三没有犹豫,立马就收下了钱,签字按手印。
他心想这种大傻子现在可不多见了,一会给弟兄们验伤的时候也得好好敲上一笔。
却不料在他按完手印的一刻,夏清阳马上把一式两份的谅解书拿起,呈到任怡面前。
“谅解书都在这里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包括和解金额等一系列内容,都写在上面,且已由涉事者确认过,签字按了手印。”夏清阳语速平缓,声线清晰。
任怡目光落在夏清阳身上半晌,目光中似乎流露出了欣赏。
她接过谅解书,说了声“好”,示意夏清阳可以在旁休息了,随后扫了眼谅解书上的签名,来到成老三面前:
“成朱赫,你是否承认自己蓄意敲诈钱财,诈取被害人夏靖二百两白银?!”
这语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敲诈?
成老三一愣:“开玩笑,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敲诈?他们自己不都服软交钱了吗。”
“要证据?”任怡大步走到桌边,从怀里取出一只葫芦来,拔开塞子,从中倒出一点白色粉末,洒在那只死掉的蛐蛐上。
其实在看到白色粉末的一刻,成老三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紧接着,当蛐蛐蹬蹬腿,又“死而复生”后,成老三彻底面如死灰。
“什么?居然活了?!”
“这、这粉末难道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竟能让死掉的蛐蛐复生!”
“好神奇,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围上前来,连连惊叹。
任怡随手拿起旁边的杯子将蛐蛐扣住,以免这个“关键证据”乱蹦乱跳:“这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粉末,这只是百毒解,一种江湖人士手中常见的解药。”
众人疑惑:假死术又是什么?
“假死术是西邓国的一种巫术。能让小老鼠小虫子,维持在一种假死的状态,肉眼观察不出任何问题,事后再通过这种常见的百毒解,就可以复苏。”任怡简单解释完,就将葫芦揣回了怀中。
再转头看成老三,已然是脸上挂满汗珠。
“好啊,你这家伙果然是讹人的!”阿树气得想上来踹他两脚。
夏清阳将他拦了下来:“哎,别急,眼下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大家都屏息等着夏清阳接下来的话语,谁想到她嘶了一声,竟然问:“你们谁知道,这敲诈罪去衙门裁决,最后能获赔多少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在大淳律法中,敲诈罪的获赔金,是案件金额的五十倍。
“二百两白银的五十倍就是……”夏清阳看向安贵妃。
安贵妃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一万两白银!”
“算得不错。”
“那当然,这点算术我还是能行的。”
这帮人一唱一和的,把成老三人都听傻了:“不是,你们疯了吗?什么假死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讹人了?你们不能空口定罪!”
任怡抖了抖手里的谅解书:“白纸黑字的证词不就这里么,上面还有你签字画的押。”
成老三一噎,随即满含怒意地看向夏清阳。
夏清阳挑眉,随即啪地打开手中的折扇,吓得成老三反倒退了一步。
“……至于假死术是不是你下的,去你的住处搜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任怡目光冷彻下来,“在大淳国,以任何形式使用巫术都是违反律法的!剩下的,你还是和衙门里的判官去掰扯吧!”
伴随着任怡两下拍手声,一队衙役从楼下冲了上来,押住成老三。
原来任怡的随从,早就听从她的命令,去衙门叫人来了。
或许是聪明人之间不需言说的默契。
任怡仅仅是一个眼神,夏清阳就领会了她的意思,上前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