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法舟,柏鸣鸿略思忖一二,便就驱舟往黄沐清那处云台行去。
行有半柱香的时间,只见远处有一法舟迎面而来,待到近处一看,却正是黄沐清来寻。
柏鸣鸿停下法舟,朗声道:“沐清这般风尘仆仆是要去何处啊?”
黄沐清足下轻点,跃至柏鸣鸿舟上,没好气道:“除了你那处,我还有别处可去吗?”言谈间,黄沐清衣袖一挥,将自家所驾法舟收入了袖囊之中。
没来由的一阵暖风吹过,柏鸣鸿含笑道:“呵呵,想来你也是为那一载后宗门大比之事而来吧。”
“是啊,确是为那事,这宗门大比的规矩未免也太过无情了吧?我读罢飞符便就来寻你了。”
“确是酷烈非常,先去寻雨粟合议一番吧。”
“如此也好。”
言罢,柏鸣鸿便就调转舟头,起法力急速往唐雨粟洞府而去。
过有约莫一刻,两人便是来到唐雨粟府邸之前,待柏鸣鸿将法舟降下,才伯已是自门内迎出。
“小的见过柏郎君,见过黄娘子。”才伯对两人各一躬身,言道:“我家郎君有言,若您二位来,则无需通报,且随小的来吧。”
言罢,才伯便就当先往府邸内行去。
柏鸣鸿跟在其后,抬首却见匾额上书有“青山”二字,便就偏首问道:“沐清,你可曾为洞府取个名号?”
黄沐清也是瞥见那匾额,言道:“我那处现下唤作‘云浮台’。”
“云浮?好名字。”
“你呢?”
“曲阳”
黄沐清念叨几遍,刚欲点评一二,却见柏鸣鸿已是行远,忙是快步追了上去。
穿过几进院落后,三人来至一处流水环绕的亭榭之处,周遭乔木葱茏,奇葩遍栽。
才伯引二人入亭中坐下,而后执礼道:“柏郎君,黄娘子,您二位且稍待一会,我家郎君正行早功,稍后便至。”
柏鸣鸿含笑道:“无妨,谢过才伯了。”
黄沐清也是言道:“才伯你自去忙吧,我与鸣鸿在此处便是。”
“那小的便就退下来,您二位如有何事,只消敲动亭中那铜钟便是。”
说罢,才伯便就执礼往外退去,待到院门处,他便就招手唤来一婢女,道:“快些看茶,这两位可是咱家郎君至交,切莫怠慢了。”
片刻后,三位女婢便就款款行至亭内,其中一人立于桌边烹茶,另二人则是放下数碟糕饼,而后便是立于旁侧以待听用。
黄沐清看几眼烹茶婢女,言道:“你三人下去吧,这茶我来烹便是。”
闻言,三人各是道个万福,而后便就应声退下。
待三人出得院外,柏鸣鸿才似笑非笑道:“沐清还会这烹茶的手艺?”
“嘁,少瞧不上人。”黄沐清拿起那婢女留下的茶具,举手投足颇有章法,显是常行此事。
黄沐清斟出一盏茶抵至柏鸣鸿面前,轻声言道:“以往在家时,父亲总爱在闲暇时来上一壶灵茶,为了多亲近父亲,我便就练了许久这烹茶之道。”
柏鸣鸿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只觉香溢唇齿,口舌生津,微苦过后却又自带醇厚甘甜,一口饮罢,柏鸣鸿不禁赞到:“当真好手艺啊,倒是小瞧你了。”
黄沐清面露喜色,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烹的茶,便是父亲也是赞不绝口的。”
下来二人便就饮茶论道,待有半个时辰,唐雨粟也是手持飞符来到了亭榭之中。
待前来添置茶盏的婢女走后,唐雨粟扬扬手中飞符,言道:“你二人联袂来此,想来便是为这飞符吧。”
柏鸣鸿颔首道:“不错,确是为此事而来,不知雨粟心下可有何成算?”
唐雨粟略一思忖,而后沉吟道:“这大比规矩严苛异常,显是欲要将我等再行筛除一遭,此举深意,如那养蛊之术一般。”
“养蛊?唐大哥如此一说,倒确有些相像。”
“雨粟所言不虚,自此番外出求道始,我便一直不喜这修行界之风气,修道之人非但无书中所载那般随性飘逸,反倒如凡俗中那两国备战的军士一般,激进非常。”
唐雨粟沉声道:“多思无益,你我眼下还是需先着眼这大比之事。”
柏鸣鸿饮口茶水,言道:“此言不假,你我此番得了这三甲之位,想来眼热之人当是不少,且不说旁人,便那樊晚秋,便不是个易相与之辈。”
“怕他做什么,上次若不是他缠住唐大哥,鸣鸿你也不会遇险。”黄沐清此事却是忽得开口道:“此次大比便是他不来寻我,我也是要去寻他的。”
“沐清莫要冲动,须知此番与我等角力的可不只是那些同道,更有其背后家族。”
唐雨粟附言道:“不错,便是我唐氏,若能有族人在这曜阳宗站稳脚,那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故此,那些隐于背后之人,此番怕是都得出力了。”
“那我们当如何应对呢?”
柏鸣鸿拈起一块糕饼递给黄沐清,而后言道:“不必多想,以你二人族中底蕴,又岂会怕了那些人,到时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闻言,唐雨粟抚掌道:“却是被这规矩乱了心神,你我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