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清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算是坐实了何穗推她的事情。
何穗站在原地,也有些懵,她刚刚虽然的确用了些力道,但也不至于让人直接摔下去吧?
只是现在看着他们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何穗只觉得心寒恶心。
孟彩霞眼珠子一转,立刻出声道:“哎哟,穗儿啊,你看看你,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不能这么干啊,人家柳姑娘可是千金小姐,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又比不得我们皮糙肉厚,哪里能这么磋磨。”
说着也去帮忙检查柳沐清的伤,不过莲儿和两个婆子已经先一步过去,她根本挤不进去。
孟彩霞撇着嘴,又继续数落何穗,原先只是想踩一踩何穗,也让她丢人难堪的,现在却改了主意。
这柳家的千金小姐一看就很有钱,她若是能笼络好了,肯定能得到好处。
林阳申也脸色僵硬难看,见柳沐清确实没事,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又扭头看何穗,满脸的不赞同,皱着眉头,“穗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沐晴是无辜的,她也是为了救我,你要怨就怨我吧,不要为难她。”
“住口!”何穗陡然厉喝,面目冷硬地看着林阳申,咬牙道:“我与你无亲无
故,你凭什么这样叫我,这不是白白的要毁我名声?”
被她当众一吼,林阳申脸色涨红难看。
柳沐清落下泪来,凄楚地看了林阳申一眼,竟然提着裙摆,对着何穗跪了下去,流着泪道:
“何姑娘,阳申他是为了顾全我的名声,为了报恩才娶我的,可他心里喜欢的是你,我不想做那拆散人的恶人,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会抢你的位置,我愿意让出正妻的位置。”
林阳申的眼睛不着痕迹地亮了亮,他原先也是这样想的,柳沐清能自己主动提出来,他心里欢喜的同时,又觉得心疼怜惜。
“你也想要左拥右抱双丰收,是吧?”何穗嘲讽地看着林阳申,冷笑。
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好感全无,甚至觉得可笑,自己以前是人是狗分不清楚,还白白为他伤心了一场。
林阳申的脸色僵了僵,为难地看着她,“穗儿,我知道你心里气恼,可我也没有办法,沐晴她救了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家做姑子。”
“可我心里是有你的,我从始至终都只想娶你做妻子。”
柳沐清垂着头,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何穗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动容,“原来我也以为你是个重情重
义的人,你若是跟我退了亲,扭头去去娶柳沐清,我可能还敬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
可你如今和柳沐清已经定亲,却又转头跟我纠缠不清,怎么?是想要故技重施?”
“林阳申,你真是让我恶心。”
看着她脸上嫌恶憎恨的表情,林阳申一颗心都快要碎了,身子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穗儿,你如今怎么变得这样……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
他喜欢何穗的温柔小意,总是腼腆羞怯的样子,这样子疾言厉色的何穗,是他万万没见过的。
何穗心里恨怒难平,“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带着这个女人来践踏我,来恶心我,
怎么?这种时候还得我笑脸相迎,对你们说一声恭喜,或者跟她一样,自甘为妾地跟着你?”
柳沐清眸光微闪,跪着上去拉何穗的手,“何姑娘,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气,只要你能高兴,我任你打骂。”
“你和阳申好不容易走到一块,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有情人拆开,你不是还写过信给阳申,还收了他送给你的簪子……”
“住口!”何穗猛然厉喝,脸色渐渐发白,惊怒地看着林阳申,“你都告诉了她什
么?”
她以前瞎了眼,鬼迷心窍,对林阳申一片痴心,也不顾后果,收了他一根簪子后,就写了一手小诗相赠。
本来他们是未婚夫妻,何穗已经认定了林阳申,自然不必顾及。
可如今他们没了婚约,这种事传出来,那就是跟男人私相授受,她的名声也得毁了!
何穗僵白着一张脸怒斥,“那时候我是人是狗的分不清,才会做出那种蠢事,希望以后你们不要再提!”
林阳申脸色煞白,“穗儿,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绝情吗?”
柳沐清也像是没听见何穗的话,拉着她哭诉,“我知道你们情比金坚,那么深厚的感情,也不是说拆散就能拆散的,就算是有一天你嫁了人,只怕也不会甘心……”
她就是故意诋毁何穗,哪怕林阳申已经退了亲,她也一定要把何穗踩到泥地里,作践她。
这种话传出去,以后还有哪个好男人敢娶她。
周围的村民看了半天,就只听柳沐清翻来覆去说何穗与林阳申感情深厚,听得多了,就是那不信的人,这下都信了,纷纷摇头叹息。
还有人忍不住出声劝,“何姑娘啊,事已至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人家千金小姐都下跪求你,你
也别揪着不放了。”
“是啊,你既然心里还放不下,又何苦为难自己呢,看得出来,这林家小子对你也是有情义在的。”
村里人纷纷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