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老太君正在用膳,您没有通传是不能进去的。”
“你们给我让开,我再不济也是李家堂堂正正的二太太,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也敢拦着我!”这道声音异常尖利刺耳。
孟清挑了挑眉,心里狐疑,按理说李家二太太身份尊贵,应该也是个端庄知礼的贵妇人。
可听着这道声音,她怎么觉得这位二夫人有些……泼辣?
嘈杂声越来越近,孟清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着桃红色领袖交领长袄子的女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女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一张脸扑着厚厚的一层粉,生得一脸刻薄像。
本就不是多好看的外表,年纪大了,却偏偏要穿一件颜色如此娇嫩的衣裳,涂着红红的唇,简直不伦不类。
况且她一身还带着金灿灿的首饰,脖子上两串玉珠,头上的金钗更是插的密密麻麻,活像个暴发户,品味实在……刁钻。
孟清忍不住嘴角抽搐,心想着李家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娶得媳妇应该也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怎的这大太太和二太太的差距如此之大,简直不忍直视。
不过,下一刻,那位刻薄泼辣的二太太,就为孟清解答了她的
困惑。
李二太太张氏从外面冲进来,也不看在场有没有外人,就尖着嗓子大声嚷嚷道:
“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当家的虽然是庶出,可到底也是李家的血脉,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就看着我们家当家的自生自灭,看着李家的血脉被人残害呢!”
“当初我们当家的无缘无故就被老爷子罚一顿,直接流放到县城里管着那几家破烂铺子,老爷子去了以后,你不让我们当家的继承家业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巴不得我们当家的死了才好,老太太好黑的心肝。”
生怕别人不知道李家这点腌臜事,每一句都在说老太太为了一己之私,容不下甚至迫害庶子。
李老太君脸色蓦的一沉,苍老的眼中闪过凌厉之色,直接将手边的茶杯砸了过去,堪堪砸到了张氏的脚边,“嘭——”的一声,吓得张氏心肝一颤。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在这里撒野!”李老太君眼神威严地看过去,张氏吓得脸色发白,差点给跪了下去。
李老太君可是将门嫡女,像是张氏这种市井之流,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威压。
但是想到还被人捏在手里的丈夫,张氏咬了咬牙,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老太太息怒,我也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
李老太君却丝毫不买账,沉着脸怒哼一声,“这些年那个混账里里外外惹了多少祸,我们李家为他擦的屁股还不够多吗?”
“我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害?真是可笑至极,他为李家蒙了多少羞,李家有他这样的混账,简直家门不幸!当年老爷子就放下了话,从此以后李家没他这么个人,
是我这些年念在往日情分,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结果倒养出了他那样无法无天的性子,连你这种货色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了?!”
李老太君这番话连珠带炮一般的砸下来,直把张氏都给砸的晕头转向,腿脚发软,忙说不敢,哪里还有刚刚的泼辣气势。
李老太君怒哼一声,让人直接把她轰走。
孟清抿着嘴在旁边看着,心里却是了然,原来这二房竟然是庶出,而且老样子该是十分不争气的。
一个庶子的太太,竟然还猖狂到了老太君跟前,可见这二房的人平日里行事多没有章法。
张氏看老太君一副铁了心不再多管的样子,立刻就急了。
一把推开前来拉她的人,“老太君,就算我们
当家的做错了事,当时老爷子一时盛怒才会把我们一家赶到了开平县,可他到底是李家的血脉,李家这一支子嗣单薄,也就大老爷和我们当家的两个兄弟而已,更应该相互扶持啊。”
“况且当家的出了事,我们家没了主心骨,下面的孩子可咋办啊。”
这话似是说到了李老太君的软肋上,她面色虽然依旧沉着,却不着痕迹地有所松动。
孟清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张氏也不是蠢透了的人。
知道拿捏住老太君希望李家人丁兴旺,和睦昌盛的心理。
不过李老太君是什么人,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冷哼一声,“相互扶持?那也得对方扶的起来才行,烂泥扶不上墙,白白给李家抹黑。”
“这回他又惹了什么事?竟然会性命攸关?”
按理来说,一般人看在李家的面子上,对于李家二房的人也都多有尊敬,就算有什么冲突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求和。
可看张氏的神情,只怕这次的事情还不小,所以李老太君没有被她三言两语哄得一口答应,而是先问清楚缘由。
果然,听李老太君这么一问,张氏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嗫嚅着唇不敢答话
。
李老太君的脸色更沉,声音也冷厉了几分,“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若不说,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去,以后你们跟我李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张氏身子一抖,也知道这事儿肯定瞒不住了,忙不迭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