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在心里想着,在现代的时候,十一岁的小姑娘能干嘛。
应该都还在父母的庇护之下,长在温室里,被悉心呵护着,没经历过任何风吹雨打的吧。
可是十一岁的曼娘,已经见惯了这世间的人性薄凉,被风雨吹打着长大,却依旧善良乖巧,坚韧不摧。
像极了当年的她。
她之所以会出手帮她们,一来是看在亲戚情分,二来也是这个姑娘乖巧得让人心疼。
孟清笑了笑,一边揉着曼娘的头发,一边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报答我的话,那就把我安排的这些好好学,将来越来越优秀,帮我做一些更大的事情,这可比你现在帮我做些家务有意义多了。”
曼娘睁大了眼睛,仔细思考,努力消化着她的话。
半晌,郑重地点头,“嗯。表姐说的对。”
她一定要努力再努力,变得非常优秀,优秀到足有一天,可以站在表姐的身边,陪她一起经历风雨。
两姐妹相视一笑,似乎是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契约。
何穗看着,不免感慨,也拉着曼娘的手,温柔笑道:“我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县城里那些厉害的绣娘,但是好歹也是从小学到大的,教你应该不成问题。”
她家境优渥,从
小到的都没有吃过什么苦,所以看到曼娘,总是心生善意。
曼娘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顿时喜笑颜开,一左一右抱着孟清和何穗的手高兴道:“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有两个姐姐。”
三人笑闹着。
孟清让吴妈妈她们去库房找了一些碎布过来,先拿给曼娘练手。
何穗本就是个脾气劝和的,教起人来也很有耐心,从最简单的针线图样开始,一点一点的教她。
孟清是一点不会这些,就拿了本医书在旁边看着。
三人相谈甚欢,孟清前世是个孤儿,这辈子也只有孟松一个弟弟,还没有体会过跟小姐妹相处的温馨,一时新鲜,都舍不得离开她们。
吃完饭就又钻到了何穗的屋里,三姐妹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一边笑着聊天。
到了夜里,就直接在这屋歇下了。
反正炕那么大,足够容纳四五个人,也不怕睡不下。
因为心里高兴,三人睡前又说了会儿话,孟清很快就睡着了。
而另一边,在屋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睡觉的小媳妇,苏崇衫终于坐不住了。
眼看再不睡就要月上三杆,干脆披了件衣裳,起身亲自去逮某个乐不思夫的小女人回来。
结果刚刚去
了隔壁院子,就看到何穗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里面黑漆漆,一点光都没有。
苏崇衫的脸黑了黑,一颗心拔凉,颇有些被抛弃的错觉。
这两天他家小媳妇都在配着姐妹说话,都不怎么跟他一块儿了。
他体谅小丫头平日里没什么姐妹或者朋友,没个能说贴心话的人,想着等她新鲜劲过了之后,就该回来陪他这个相公了。
结果等来等去,孟清连屋都不回了,这是彻底忘了他这个相公,还在独守空房,眼巴巴地盼着她回来。
三姐妹都睡下了,他总不能再去把人都给吵醒了。
苏崇衫脸黑成了锅底,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忍不住叹气。
“小丫头,回头再跟你算账。”
他轻轻叹息一声,扭头又回了屋里。
只是怀里没有娇妻软软的身子可以抱,苏崇衫这一夜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孟清看到他两个乌黑的眼圈,还吓了一跳,“相公,你昨晚干啥去了?没有睡觉吗,看起来这么疲惫。”
苏崇衫正在夹菜的动作一顿,扭头深深地看了孟清一眼,没有说话。
孟清狐疑,“怎么了?一大清早就闷闷不乐的。”
不过她很快
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欢欢喜喜地给何穗和曼娘分别夹了一只鸡翅,然后就自顾自开始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苏崇衫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男人黑沉着脸,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嗖嗖嗖直往外冒。
饭桌上除了孟清,其他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曼娘生生打了个寒颤,不经意间瞥见自家姐夫那难看的脸色,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想了想,还是对孟清开口道:
“表姐……我看这鱼挺新鲜的,离姐夫太远,他夹不着,你要不给他夹一块?”
偷偷给孟清使眼色。
她从小活在奶奶和伯娘她们的阴影下,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会儿一看到苏崇衫的脸色,就猜测着他八成是不太高兴。
孟清狐疑,经曼娘这么一提醒,这才认真观察了苏崇衫的脸色。
呵——这男人不但一脸疲态,还面无表情,眸若寒霜,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架势。
认真想了想,她恍然惊醒。
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她直接在何穗的房里睡着了,没来得及跟他招呼一声。
他怕是等了她小半夜呢,所以今天早上起来才会这样。
这样一想,孟清顿时心里发虚,呵呵干笑两声,从善如流地给苏崇衫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