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芯儿脸红心跳地偷偷瞥了苏崇衫一眼,怕被发现,没有敢再看,赶紧低眉顺眼去倒茶了。
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朱高林朗笑着和孟清说起了果树的长势,“要不了两年,这一片的果林就都能够结果子了,到时候村里作坊也不用大老远从外面拉果子回来。”
孟清心里也欢喜,朱高林的确是侍弄秧苗的好手,把果林打理得仅仅有条,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又寒碜了两句,就听徐柔娘说起了爱赌博,输光了祖产的弟弟朱高峰,叹着气道:“前些天我们才得了信儿,知道他在外面欠了债,被人直接打死了,等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坏了。”
“死了?”孟清惊讶,又忍不住唏嘘,看着面露颓然的朱高林,轻叹口气,“你们也别太伤心,人各有命,他那样的,或许下辈子还能投一户好人家,教养好了,真正做个人。”
苏崇衫眸光一闪,面无表情听着,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早就已经知道。
朱高林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点头,又送他们出门,“最后一个亲人就这么去了,还是英年早逝,我就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过两天就好了。”
孟清也不知道怎么安
慰人,又说了两句,拉着苏崇衫的胳膊,慢慢走回家。
路上又忍不住跟苏崇衫唏嘘感叹,“还真是世事无常,好好一个人,说死就死了。”
虽然她也看不上朱高峰那样的,拖累死了双亲,还继续害自己的大哥大嫂,把家里的祖业输光了,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但毕竟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想她上辈子做特工,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兵器,哪里会像如今这样,感叹生命无常。
也许是因为她来了这里,有了自己的亲人,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人,还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心上人,所以连带着她那颗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正想得出神,忽然感觉到手上一热,下一瞬,她的手已经被苏崇衫宽厚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捏在手心中摩挲。
一抬眼,正望进他深邃漆黑的眸子里,像是一汪深潭,装着似海一般的情意。
“阿清,生命无常,我们无需为不想干的人伤心感怀,珍惜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轻轻笑。
孟清张了张嘴,又笑起来,“你说得对,我们该珍惜当下的。”
又
拉着苏崇衫的手,慢悠悠往家里走,一颗心也跟着轻松愉悦起来。
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珍惜眼前人,知道他如今是她心上人,那就够了。
正是晌午最热的时候,两人在外面转了一圈,都热出了一层薄汗。
李妈妈赶紧让聂氏准备了热水,又端了冰糕上来给她们解暑。
那边吴妈妈快步回来,脸上带着笑,上前回话道:“少奶奶,刚刚奴婢远远看着,孙氏请了老田庄的一个郎中,在孟大壮回来之前,又赶紧让人走了,脸色难看得很。”
孟清扯了扯嘴角,心里并不意外,只是拧眉沉思,喃喃道:“老田庄的郎中……”
像是这样的丑事,应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孙小花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请郎中来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呢。
“只怕她与那位孙郎中的关系不一般。”苏崇衫低头喝了一口茶,淡声提醒道。
“对啊!”孟清顿时眼前一亮,“孙小花之所以请了那个郎中过来,那就是有十成的把握,知道那个人不会把孟媛的事情说出去。”
“那孙氏连她娘家人都没有告诉,偏偏找了这个郎中,只怕两人的关系,比咱们想象中还要亲
近呢。”吴妈妈也笑道,眼中精光闪烁。
孟清就乐了,“果然啊,婊子配渣男,绝配!”
孟大壮要是知道孙小花给他戴了那么大个绿帽子,只怕要气得七窍生烟。
苏崇衫看她小脸上尽是笑意,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也跟着笑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另一边的孙小花,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久久没有能够从震惊中回神。
搂着孟媛嘤嘤哭泣,这回是真的伤心了,“我可怜的闺女啊,你咋会这么傻,如今被人破了身子,以后可咋办,还能有啥好前程!”
她对孟清两姐弟非打即骂,但是对孟媛这个亲生女儿,可谓是耗尽心血,力求把她培养成闺秀,将来嫁到高门大户,也翻身做少奶奶,再也不用跟她一样土坑里刨食。
为此她甚至帮着设计把自己的亲侄女送到周捕头床上去。
可是如今孟媛却是被人坏了身子,还怀孕了!前面等着她们的,就是身败名裂,是万丈深渊。
以后还能有啥好日子可过!
孟媛一张脸也扭曲难看,怒咬着牙,“都是那个贱人害得!肯定是她害得!”
“那天明明已经和刘鸿说好了的,用迷药将她迷晕,直接下催情药把
她办了,可是最后却变成了我,还跟那么多人……”
她说不下去,眼眶通红,心里恨意翻涌。
孙小花也愤愤,“对!肯定是那个贱人,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