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衫对县城果然熟悉,问过几个人之后,很快找到了中人的住处。
找到的中人叫老吴头,据说开平县周围这十里八乡,无论谁家的山和田要卖,找他准没错。
就凭借这土地中介的买卖,硬是在县里买了房子,还把家里的小孙儿送去了县学念书,也算是出人头地。
老吴头人如其名,是个年过耳顺的老汉,瘦瘦小小,只豆眼中泛出些精明。
老吴头打开门,把苏崇衫和孟清请进院子里,笑得一脸皱纹堆在一起,叫人起皮疙瘩直冒。
“两位要买林子?”老吴头亲自端上两碗茶汤,“不知二位想买什么样的林子,对地方、价格有何要求?不是我老吴头自卖自夸,就这开平县十里八乡,只要二位出的起钱,就没有我满足不了的要求!”
苏崇衫微笑着看向孟清,眨眨眼,示意她尽管拿主意。
孟清也不退让,实话实说:“不瞒大叔,我们是想种些玩意儿自己家用,也用不着太大,三五亩就够了。最好离孟家屯近些,附近有水源。”
再多的她也不懂,好在老吴头做地皮生意多年,眼睛一转就有了大概。
“夫人说的这种地方,老头子手上
刚好有三处,全看二位如何选择了。”
“这第一处,就在县城郊外三十里左右的地方,那里原是一片果园。主人家养了个败家儿子,在外头欠下债,没办法只能分出些地卖了,也好还债。正好五亩,地也肥沃,离官道也近,什么都是现成的,农具也都有,二位想种什么,买下种子就能动手了。就是要价贵些,得八十两银子。”
孟清想也不想就摇头:“太贵了,我们不专职做生意,就是自己种着玩儿,没必要。”
这些都是其次,主要顾虑的还是旁边就是果园,很容易泄露商业机密。
这个时候的人可没有什么版权意识,见者有份。孟清可不想她前脚刚酿出第一批葡萄酒,后脚就在市场上看到一批“山寨货”。
而且八十两,价格也着实高了些。
手里只有百来两本钱,还得省着点花。
老吴头没见过家里女人做主的,本能地看了眼苏崇衫,见他没有反对,这才继续。
“要说便宜些的也有,孟家屯西边有个山头,荒芜很多年了。那家后生是个坐吃山空的,家里祖产全给败了个遍,现在就剩下个山头,也保不住了,这不,拿来我这儿寄
卖。”
“在孟家屯?”孟清眼睛亮了,“具体怎么样?”
“中规中矩吧,只是地荒了很多年没人打理,二位要种东西的话,怕是要费点功夫才行。而且那里的土地也不算肥沃,种不来庄稼。要说优点也有,够偏僻,人迹罕至,不用担心种点什么半夜被村里的皮娃子偷走。”
“听起来不错。”孟清默默盘算起来,“大叔,不知那里有多大,开价多少?”
“地方倒是大,足足八亩,旁边就有个水潭,也用不着打井。开价也不贵,五十两银子就够。只是要劝二位一句,那里离官道可不近,安静归安静,可也太偏了些。”
“如若二位感兴趣的话,咱就去看看?”
孟清转过头:“我觉得不错,你看呢?”
“这点小事,夫人决定就是。”苏崇衫似乎很喜欢看孟清谈生意的样子,眼底一直含着笑意。
于是二人便跟老吴头回了孟家庄,待看到那传说中的八亩山地时,孟清顿时明白了为何要价如此便宜。
那是一片标准的“山地”,树木杂草丛生,连路都被盖住分辨不出,一路上走来,孟清还顺带砍死了几条毒蛇。
不仅如此,这地方也确
实够偏僻,从官道拐进山间之后,还得走约摸半个时辰的山路。四周看不到一丁点人烟,倒是有不少野兽出没的痕迹。
何止是“荒芜多年”,若不是还隐约能看出些浅浅的沟壑,孟清几乎就要以为是老吴头随便指了座荒山忽悠她们。
老吴头想来也遇到过不少类似的疑问,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份地契:“二位请看,这就是此处的地契,那败家子生性懒散不愿意跑,干脆就将地契寄存在了我这儿。”
孟清接过地契递给苏崇衫,在得到的确是真的的答复后,顿时无语。
那败家子也的确心大,就这么随意的把地契交给别人,半点不担心。
要知道这时候可没什么电子系统,验证身份全凭手印和熟人指认,但凡老吴头起了点歹心,这片山分分钟就能换个主人。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老吴头的确很得人信任。
孟清转过一圈,最后还是点了头:“就这儿吧,吴叔,能否再便宜些?”
八亩地五十两银子,实际上一点不算贵,只是身为现代人,讨价还价已经成了本能。
最后,价格被商定在四十五两,还附送一整套旧农具。孟清对此很满意,拉上
苏崇衫就去县衙办好了手续。
县衙的人认识苏崇衫,知道这个书生很受县令赏识,手脚也就利索很多,不到一个时辰,手续就给办了下来。
孟清看得疑惑:“怎么都不用原主人出面的吗?”
从头至尾和她们办手续的都是老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