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他们所想,孟清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我说过,单挑、车轮战、或是一起上,都可以,我这人不挑。”
众衙役捕快顿时面色复杂,跟吃了过夜的食物一般,脸上青白交加。
单打独斗肯定打不过,一群壮汉群殴一个女娃娃,他们还要不要混了!
“好了,无需再打,你的本事,本官知道了。”楚青林回过神来,不得不出面阻止,也算是给了他的手下一个台阶。
总不能真的让衙役和捕快们出面群殴,那样不管输赢,他这个县令的脸还往哪儿放?
而且从刚才的比武,已经足以看出孟清的实力都远在县衙的捕快和衙役之上,也没有什么再比的必要。
看这样子,说不定那虎,还真是这丫头打的?
再不济,也可能是这丫头和她爹一道打的,那赏钱也确实该有她一份。
“既如此,你也算是自证了清白。”楚青林沉吟半晌,道,“其余的,本官也不多做计较,那打虎的赏钱……”
他到底还是深受孝道影响的官员,本想说那赏钱就先拿去给你父亲治伤,左右都是一家人,和夫家说说,用不着分那么清楚。
没想到刚开了个头,刚才还
被人扶着弱柳迎风的孙小花突然挣开来,“噗通”跪倒在楚青林跟前,嚎啕大哭道:“青天大老爷,您被这死丫头给骗了啊!那虎的的确确是民女的丈夫所杀,我那可怜的男人,到现在还在等着她女儿把赏钱拿回去,好给他治伤啊!”
“大人您一定别信她的话,我是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那些本事,可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能打死一头老虎?肯定是她见大人您心善,故意谎言欺骗!”
孙小花翻来覆去,就是一句孟清在撒谎。
楚青林暗暗皱眉,在没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之后,终于发现,孙小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夸张?
咬定了孟清在撒谎,可又拿不出证据,只一口一个不孝女,听得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不得不说,孙小花的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刚才的一幕幕,只能说明孟清的确武艺高强,可一个尚未张成的女娃娃,单打独斗竟然能打死老虎?
也太超出了一般人的常识。
况且孙小花口口声声说她男人为了打虎身受重伤,这总不可能是编的吧?
楚青林复又犹豫起来。
孙小花看在眼里,顿时哭得更大声了,甚至还想来拉扯孟清,不过
又想到孟清强大的武力值又有些瑟缩,最后还是没敢上前。
楚青林被哭得头疼,最后不耐烦地打断了孙小花:“行了!这样吧,你们谁能拿得出证据,本官就信谁!”
“啊?”
孙小花哑然,她连老虎的尸体都不曾看清楚,哪里来的证据?
孟清也异常无语。
怎么还要证据?真是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正在孟清认真思考,要不要干脆把在座所有壮汉集合起来全揍一遍的时候,师爷匆匆跑到楚青林身边。
“大人,外头有个叫苏崇衫的书生,自称是孟清的丈夫,带着他的老丈人想求见您。”
“老丈人?”楚青林疑惑,“他老丈人不是重伤在床吗,做女婿的怎么这么不懂事,还特地把老人家抬来?”
师爷看了眼底下的孙小花,眼中闪过不屑:“大人,您见过就知道了,他老丈人可生龙活虎得很呢!”
孙小花跪在下面,把师爷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脸色就灰白下来。
她是看到孟清带着老虎尸体过来,又听到赏钱的事,这才临时起意来了这么一出,哪里来得及和孟大壮通消息!
楚青林把孙小花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头越加疑
惑,于是挥手让苏崇衫等人进来。
孟清隔得远没听清楚,等到苏崇衫嘴角含笑,手持折扇踏步进来的时候,方才目瞪口呆。
他,他怎么来了?
自己明明没告诉他上山打虎的事情。
苏崇衫后头,还跟着个畏畏缩缩的庄稼汉,一脸老实相,豆眼中却透着些精明,不是孟清的生父孟大壮又是谁?!
只见孙小花口中应重伤在床的孟大壮,走的是虎虎生风,只有后背微微佝偻,想必是长期做农活的缘故。
除此之外,哪还有一丝伤痕?
“阿花,你怎么在这儿?”
孟大壮似乎并不清楚发生何事,看到孙小花跪在堂前涕泗横流的样子,顿时着急起来,也顾不得和县令行礼,指着孟清就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是不是又惹你姨生气?都出嫁了还不消停,还闹到衙门来,丢人不丢人!”
“还不快给你姨道歉!还有,听说你最近卖山货赚了不少钱,你弟弟马上就要出生了,家里正巧也缺钱……”
“够了!”楚青林面沉如水。
事情到这个地步,他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官也就白当了。
孟大壮的样子和孟清有三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父
女,连问都无需问。
看这对夫妻的模样,对女儿哪里有一丝真心?
看样子若不是没对好口供,他怕是真就要误会了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