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福老而弥坚,头发丝都是空的,稍微动一动脑子,也就读懂了这根叫叶尘的年轻人的弦外之音。
这小子无非就是在说,他有能力治好老爷的病,却又因为自己的横加阻拦,这才导致老爷最后化险为夷的机会,都要从眼皮底下溜走!
徐来福双眼眯成一条缝,视线不断在小姐跟叶尘身上来回扫视,良久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连刘怀谷老神医都对老爷的病束手无策,就凭你这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也敢大言不惭!”
叶尘两手一摊,气定神闲,哂然而笑:“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
徐来福神情变幻不定,显然在进行天人交战。
徐来福下意识朝床榻上,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老爷瞅了一眼,终于缓缓吐出一句:“你若能治好老爷,我甘愿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给你赔礼谢罪!”
“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因为你的胡搅蛮缠,断了老爷最后一点生还的机会,我徐来福哪怕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老徐!”
徐来福这话一出口,场上氛围明显有所缓和。
场上一众壮汉紧绷的心弦,总算是稍稍松弛几分。
唯独赵二爷依旧怒火中烧,气得吹胡子瞪眼,扯着嗓子,厉声怒喝:“你在说什
么混账话!”
“咱们老赵家,世代从军,那是何等荣耀风光,岂能在这么一个小瘪三面前妥协!”
“我就不信这莽夫愣头青真敢要了我赵大海的命!”
叶尘随手将这个年纪一大把,脾气却是暴躁到极点的老家伙丢到一旁,冷冷开口:“杀你不是目的,救赵老爷子才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至于所谓的家族荣耀……你也算是老大不小了,没听说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再浑厚的家族底子,也经不起你这种固步自封老顽固的挥霍!”
撂下一句话,叶尘再没有心思跟这个自以为是的老顽固浪费口舌,视线转向徐来福,直接下达指令:“我这人在行医救人的过程中,不希望有人打扰。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来福既然决定给叶尘尝试的机会,自然不会在这种鸡毛锁事上过多纠结,先是示意场上一众全副武装的老兵退出屋子,旋即又好说歹说把怒气未消的赵二爷也拖拽出去。
“小子!老子就让你再多蹦跶一段时间。日落之前,要是没有结果,我要你狗命!”
来到房门前,赵二爷忍不住又扭过脑袋,朝叶尘丢下几句垃圾话,这才一脸怒气冲冲,愤然冲出屋子。
虽然走出了石屋,赵二爷却并没有走多远,而是黑
着一张脸,守在屋外。
虽然他打心眼里不相信那个叫叶尘的混蛋小子,能治好大哥的病,但心底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
“老徐。你真觉得那愣头青真能治好我大哥?”
赵二爷扯了扯嘴角,冷眼看向杵在自己身侧的徐来福。
后者稍作沉吟,旋即缓缓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赵二爷眼皮一抬,语气忍不住拔高几分:“不知道你还跟那小子妥协?格老子的,今天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咱们老赵家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徐来福面色如常,定定回了一句:“我只在乎老爷能不能度过这场危机。”
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话太过生硬,徐来福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那叶尘年纪轻轻便能跻身明劲,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古武者,应当不是等闲之辈。”
“且看着吧,说不定这小子真能创造奇迹!”
赵二爷翻了翻白眼,冷冷一笑:“我看悬!”
就在赵家这两位中流砥柱,针对叶尘的医学造诣展开激烈探讨的同时。
石屋内,叶尘也已经着手施展太乙神针。
如果说赵老爷子之前种的孤阴煞,只是因为长期待在阴煞之地导致,可以说是时运不济。
但他此时此刻的状况,绝对是受人暗算!
当
叶尘迈入石屋,闻到那缕腐朽气味的一刹那,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到他通过法相天眼,一番侦查之后,也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赵老爷子现如今的状况,跟阴煞之气没有半点关系,而是被人下了降头术!
世间既然存在战力彪炳的古武者,自然也不乏向蛊师、方术士之类见不得光的旁门左道。
而这降头术,便是方术士诸多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之一。
如果说下九流的蛊师属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这些方术士,就是择人而噬的豺狼虎豹。
征战沙场的老将,竟然会被人施展降头术!叶尘震惊的同时,心底也是不可避免生出熊熊怒火!
那些方术士实在太无法无天了,竟然向赵老爷子这等驰骋沙场的老英雄下黑手。
这种社会毒瘤,就不应该存活在世间!
“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轻举妄动!”
叶尘偏头与赵独秀知会一声,旋即反手取出清曜针,手腕翻飞,一针扎向赵老爷子眉心位置。
降头术与孤阴煞有所不同,后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