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遭遇商人暗算,军营里感染瘟疫以来,克苏拉就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他感到深深的愧疚与自责,每天夜里总是噩梦不断。
一连多天过去了,大部分伤员已被送往安全的后方,仅有一小部分还留在军营里,没来得及撤离。克苏拉要我也跟随伤员一同撤退,虽然后方有温暖舒适的家,但却与我的复仇计划背道而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是坚决不会退缩半步的。
当然,我只能继续用谎言来欺骗这个对我既宠溺又信任的男人。
太阳东升西落,一天很快地过去了,夜晚再次降临。今夜平原上刮起了罕见的狂风,罗马的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辽阔的平原上满是飞沙走石,在半空中不停地打着旋儿,与昏暗的天际混成一团,仿佛可怕的灾难即将要降临人间。
罗马的军营里,士兵和将领都提高了警惕,在这样的夜晚,人们的心头都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守卫的将士紧紧地握着武器,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高高的瞭望哨塔上,两个壁垒军团的士兵,眺望着远方混沌的天空。
“这是什么鬼天气,如果敌人来了,根本就看不见!”一个士兵抱怨说。
另一个士兵正因为寒冷而挫着双手,浑身打着哆嗦,将手拢成扇形放在嘴边,向手心吹着哈气打着颤说,“你信不信,我感觉今晚会有情况……”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身边的士兵在扯他的衣袖。
“你干什么?!”士兵不耐烦地瞥向身旁的战友,只见战友表情僵滞,手缓缓举起,指向远处,口中结结巴巴地念叨着什么。他把耳朵凑到那人嘴边,大声问他,“你在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突然那个士兵冲他的耳朵大喊了一声,吓了他一跳。吓着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喊出的那三个字……
“帕提亚!!”
两个人扑通坐倒在地上,帕提亚大军借着浑浊的夜色与恶劣的天气,已经潜到了距离兵营数百米的地方!
一阵寒风卷过,两人猛然回过神儿来,立即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敲响了备战警钟。而就在此时,帕提亚的先锋部队发起了汹涌的猛攻……
兵临城下,训练有素的罗马军队奋起反击,这让帕提亚的先锋军并未尝到太多甜头。紧接着,军营外再次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帕提亚的后续大军到达了,瞬间帕提亚军队士气大增,罗马军队支撑不住,节节败退。
不少罗马士兵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就被帕提亚人砍死刀下,无数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的罗马将士死在帕提亚骑兵的铁蹄之下。
克苏拉在乱军中找到我时,我正被五个帕提亚人强行拖拽进帐篷。克苏拉宛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奋力杀死那些帕提亚士兵,用力将我揽入怀中,不断地安抚着我的情绪。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抱住他,那一刻,我的脑海乱作一团。
克苏拉命令壁垒军团护送我和受伤的士兵立即撤退,其余部队紧随其后一同有序撤退。阿奴比斯战神军团负责留下阻击帕提亚军队,一旦大部队成功撤离,战神军团也迅速撤离。
于是壁垒军团使出了他们杀手锏,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阵型,将伤员和我保护在阵型中央,迅速撤离战场。正当其他军团要跟随壁垒军团尾部一起撤离时,不知何处又杀出一队帕提亚军,将壁垒军团与罗马大军彻底分隔开来。
克苏拉急了,赶忙命令杀出一条豁口,不能让壁垒军团与大军分开。帕提亚人也早有准备,他们运来了无数辆干草车,横在两军中间,干草被点燃了的刹那,战场燃成一片火海,熊熊火焰照亮了夜空。
那一刻,我和克苏拉分别站在烈焰的两段,我们眼中所见皆是一片红光。
帕提亚军队成功将壁垒军团与罗马其余六个军团分隔,在帕提亚军队的一再追杀之下,壁垒军团越来越远离大部队,最后退守到了山谷之中。这条名为纳瓦蒂斯的峡谷,意为通天谷。只有入口,没出口,军队进入这里,一旦被敌人堵住唯一的出入口,粮草耗尽之时,便是破军之日!
经过数日搜索,克苏拉派出的侦察兵陆续返回了,他们带回的结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没有发现壁垒军团的踪迹。
克苏拉急了,这次遭遇敌人突袭,罗马军队损失了强有力的防御结界。壁垒军团对于克苏拉来说就是他战略上的左膀右臂,可以说他们就像是罗马军队的防御壁垒,如果丧失了这个壁垒的话,罗马军队一旦受到致命的打击将会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由于克苏拉战略上的失误以及侦察兵没有及时寻找到壁垒军团的踪迹,导致了壁垒军团上演了被遗弃的惨剧。
五千壁垒军团将士与一千伤员此时就在离罗马大营不到五十里的纳瓦蒂斯峡谷的谷底苦苦等待援军。他们已被帕提亚军队逼上了绝路,已无路可退。关乎生死的抉择摆在他们面前,要么投降,要么背水一战!
壁垒军团的全体将士已经超过两日未进食了,军团的指挥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大家都要饿死在这里。而那些因吃了驼商食物,得了瘟疫的士兵也已奄奄一息,如果再不加以救治或补充食物,恐怕很难挺过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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