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猛地抬头看着自己哥哥,脱口而出道:“难道真正害死我们父亲的人,就是秦慎明先生?”
苏泽沉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自己弟弟说的也没有错,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苏元急忙开口帮白玉堂辩驳:“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说太白先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父亲的事,对不对?”
苏泽没有给自己弟弟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这些事情,你先不要担忧的太多,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回崇新书院,取得秦先生的信任,然后查清楚他在我们父亲出事的那段日子,都做了什么。”
无声的沉寂弥漫在这兄弟两人之间,许久之后,苏元一开始的坚定和激愤已经消散无踪,只剩一片漠然。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脸上,本应该是有无忧无虑的笑容,可在出事之后,苏元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笑容了。
“我会的,你放心。”
两兄弟又说了一会儿,商量好日后的联系方式后,苏元在自己哥哥的催促下,不得不一个人回到了书院。
家里出事后,他一直住在崇新书院后山院落的一间小院落里,他一回来,路上遇
到的同窗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明晃晃的用鄙夷目光看待他,而是默默的低下头不再看他。
苏元心里正奇怪,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敢看他了?
正在心里奇怪时,秦慎明看到了回来的苏元,远远叫住他:“苏元,你从哪里回来了?”
苏元一看到秦慎明,一开始有些别扭,心里虽然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这个人,可是想到哥哥的嘱咐,他只能忍。
收敛了那些外露脸上的情绪,苏元走过去恭敬的行了礼:“秦先生,我刚从山下回来。”
秦慎明看着漠然的苏元,心里一时思绪复杂。
许久,他叹了口气,说:“太白在找你,他担心你会多想,你若回来了,就去和太白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苏元低头,躲避着对方的目光视线,听了这话,他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只能木讷的道:“学生知道,现在就去找太白先生。”
说着,苏元低头行了个礼,匆忙转身往白玉堂所在院落的方向走了。
此刻,白玉堂并不在她的院落中,她现在正在下街道上走着,一边走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想着快点找到苏元。
特别是听说了今天是苏元父亲处决的日子后,
白玉堂对这个孩子的情况就更加担心了。
虽然没有祸及家人,但是抄家对苏元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了。
如果再知道今天是他父亲处死的日子……
白玉堂不敢去想,如果一个孩子骤然之下承受这种非人的打击,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白玉堂找逛遍了菜市场刑台附近的街道,都没有看到苏元的身影,倒是收到了不少姑娘家暗送的秋波。
中途在一家普通的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歇息,白玉堂从上往下看,街道上人来人往,嘈杂热闹的声音,满满的都是生活的烟火气息。
如果不是担心苏元这个孩子的情况,或许她还真的会有心情来欣赏这充满烟火气息的一幕。
白玉堂正在烦躁时,看到街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那不是苏元的哥哥苏泽,还能是谁。
她一下起身,正要去找苏泽问问,可看到苏泽身边跟着交谈的时,她一下就顿住了。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和苏泽说话的那个人……
应该是个太监吧……
虽然那个太监穿了常服,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白玉堂却是个例外,因为她不仅见过真正的太监,而且
还对太监特有的言行举止非常敏感,几乎是一眼就察觉到这人的不对劲之处。
白玉堂看着那个太监身形,远远的看去,她不太能看清那个太监的脸,只是那身形,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苏泽怎么会和宫里的太监有交情?
她心里疑惑,看苏泽和那穿着常服的太监往自己所在的茶楼走来,她故意没露出脸和苏泽打招呼,而是等他们两个进了包厢,说完了事,那个太监离开,她才故做不经意的在管廊下‘偶遇’苏泽。
“苏泽……你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巧了。”
白玉堂故作惊讶道。
她假惊讶的表情做的生动,一点都不做作,苏泽还真以为是不经意偶遇的。
只不过这不经意的偶遇,让他也吓了一跳。
他强撑欢笑道:“也是真的很巧了,太白先生竟然也会来这种小茶楼,真是让人意外。”
白玉堂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和怀疑,面色自然道:“不然你以为我应该去什么样的茶楼?”
苏泽笑容敷衍,可是说话的语气却仿佛是真心实意的一般:“先生这样的神仙人物,自然是应该去云中阁或者黄鹤楼才能配的上。”
白玉堂看着苏泽脸
上的笑容,摇摇头说:“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强颜欢笑,怎么说,你弟弟也在我门下受我教导,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这话一出,苏泽先是盯着白玉堂的脸,仔细打量着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