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拳头砸在脸颊上的声音,听着都觉得无比肉疼。
一声痛呼,被打的那人也不甘示弱,也狠狠下手一拳揍了回去。
苏泽没有习武,而和他打的那人,家中父亲镖师,从小就有跟着学习粗浅的拳脚功夫。
打一个手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勉强还是占据上风的。
“厉君越,你他娘的给我去死!”
苏泽根本不顾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他一脸癫狂之色,红着眼一副拼命的架势和厉君越开打,每一个拳头,都专门挑痛觉发达的部位下手。逐渐的,拼命的苏泽逐渐占据了上风。
白玉堂看着直接黑了脸,大声呵斥道:“住手!再打下去,你们两个都不用在崇新书院进学了!”
苏泽虽然不算是正式学子,但是因为学识过人,偶尔也被安排去教蒙学学童,也算是正式在崇新书院做事了。
这两人打起来,那可不是小事。
白玉堂一出现,整个藏书馆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些学子个个都沉默了下来,个别脸皮不够厚的,直接红了脸。
“太白先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皇上召见吗?”
厉君越心虚得不敢直视白玉堂,闪
烁的眼神和红得看着都难受的脸,白玉堂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
还有羞耻之心,那就还不到无可救药的那一步。
“藏书馆是看书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挑衅闹事的!”
白玉堂虽然平日里待人和气,可是一旦冷下脸,会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太白先生,实在不是我们主动闹事,还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们,甚至侮辱我们!我气不过,才会动手”
苏泽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
白玉堂沉默着,目光在这些闹事的学子中来回审视,在众人忐忑不安中,她缓慢说道:“这次事情双方都有错,苏泽和厉君越,罚抄写论语五遍,其余人等,抄写两遍,明日上交检查,如若未完成,退学处理!”
这次惩罚差不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厉君越和苏泽两人看起来都有些不服气,只不过碍于白玉堂的威严,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能进崇新书院都不容易,他们可不希望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被退学。
因为有了白玉堂的介入,这次爆发的矛盾就这样不了了之。
秦慎明和白玉堂走在后院小道上,两人并肩同行。
秦慎明时不
时转过头去看白玉堂,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白玉堂难受。
“秦先生有话请直说。”
白玉堂其实已经猜到了秦慎明大概要说什么。
只不过这事,她心中自有决断。
“长江堤坝贪污一案,涉及的官员颇多,如今民怨沸腾,而苏家两兄弟,家中就牵涉到了此事,再让他们俩兄弟两兄弟就留在书院,恐怕会引起那些针对的人的笔诛口伐,为了崇新书院的名声着想,不如……”
白玉堂听到这儿,摇了摇头说:“虽然趋利避害可以让书院避免陷入舆论,但是如果真这做的话,那些学子和同行会怎么看我们书院?连书院的学子都不能爱护,这恐怕会对书院的形象造成一定的影响……”
秦慎明也露出了为难之事,这事恐怕是难以两全了。
“眼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暂时先观望一下再做打算。”
白玉堂保守道。
就这样,崇新书院勉强恢复了平静,只是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正在酝酿着更为可怕的风暴。
夜里,烛火微弱的房间里,苏元和苏泽两兄弟坐在桌边,明灭不定的烛火微微摇晃着,使得
房间里的气氛越发阴沉。
两人脸色在夜色中越发显得晦暗不明
“哥,爹爹明日就要押赴刑场处决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苏元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栗,眼底深处,除了恐慌,更多的是恍然无措。
苏泽脸上爬满的阴鸷,棱角分明的脸在阴影中,仿佛笼罩着一层挥散不去的恨意。
沉默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爹虽然牵扯到了贪污的案子,但是实际上,当年那些银子,全部都是进的那些朝廷一品大员的口袋。
你看看,那些真正位高权重的人,就算被牵扯了出来,最多也只不过是罢官而已,爹之所以会判得这么重,无非是被那些人当做替罪羊了!”
“我们去求礼部尚书,爹爹和他是多年的好友,想必你李大人不会袖手旁观的!”
苏元眼前一亮,仿佛抓到了最后一丝希望,眼中爆出的希望光芒,让苏泽看着格外心酸。
虽然爹和李大人交情不错,但是这个案子从查案到判决,李大人就从来没有帮忙说一句话。
这实际行动已经说明了李大人根本没可能帮忙周旋。
苏元想不到这一点,自以为想了个超级棒的主意,兴冲冲
地催着自己哥哥同意:“明天我们就去拜访李大人!李大人有从龙之功,如果帮忙求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他想的简单,苏泽很想跟自己自弟弟说这想法根本就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