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四十多岁,也许是生活落魄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两鬓头发有些散乱,但整体看起来还算整洁干净,不像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懒汉。
赵锦先行了个文人之间的礼,彬彬有礼道:“在下赵锦,久仰大名,特来拜会孔先生。”
穆云笙也想着自我介绍一番,不想还未开口,听到对方一声冷哼:“久仰大名?我可不敢当!”
穆云笙刚想说话又闭嘴了,这人还真是不好惹啊。
“孔先生戏剧编撰之名,如雷贯耳,如何不敢当?”赵锦被人这样赤裸裸的反驳讥讽,俊美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恼怒之色,依旧淡定。
孔仁这次也没说什么,转身往屋里走:“有事进来说吧。”
穆云笙等人总算是可以进去了。
一踏进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赵棉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这人还真怪,好心夸他,他还给人脸色看。”
穆云笙默默围观不说话,心底却一直暗暗留意观察着。
前堂,一张八仙桌边随意摆着几张凳子,桌子是上等的红木,上面的雕花异常雅致,只是这凳子,竟然只是普通的竹凳,合着名贵的红木桌子明显不相配。
孔仁随手拉开一
张凳子,也不合种人多说什么客气话,自己大大咧咧的就坐下了。
李童生他这种表现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也拉了张凳子坐下,坐下后还不忘对众人说:“大家都做吧,坐下好好说话。”
赵棉可不知客气为何物,直接一屁股坐下来,丝毫不讲究什么淑女教养。
赵锦犹豫了一会儿,看孔仁也没说什么这才坐了下来。
“想必孔先生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不知道孔先生可否愿意为我们编撰戏曲?”
“没兴趣。”孔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穆云笙一愣,完全不明白这人怎么拒绝的这么干净利落。既然都可以答应上门拜访了,就表示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怎么这会儿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而且看他这样子,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
穆云笙皱着眉头道:“不知先生为何拒绝的如此利落?可是我们有什么地方惹恼了先生?”
孔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点出了原因:“听说你们对面酒楼,和汝阳王府关系匪浅,我可不想为你们得罪汝阳王府。”
穆云笙顿时膛目结舌,趋利避害人之天性,他说的直接明白,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说服对
方。
这么干脆不做作的人,穆云笙来到古代,还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人。
“难道先生也畏惧汝阳王府的权势?不肯相帮?听闻读书人,不畏权贵……”
赵锦斟酌着开口,用词婉转的劝说着。
可惜眼前这人可不是一般人,这种轻飘飘的劝说之语,完全没法打动他:“没错,我就是畏惧权贵,就是不想帮你们……”
孔仁白了他们一眼,毫不避忌的承认。
穆云笙看的目瞪口呆,不是说读书人最好面子的吗?怎么这人,竟然可以这么不要脸?
性格怪癖乖张,李童生评价的还真是贴切!
“孔兄,你并不是那种畏惧权贵之人,为何要这样说……”
李童生面露疑惑之色,显然是不了解自己这个邻居为何突然拒绝的这么干脆。
“你怎么知道我不畏惧?好了,别说那么多了,现在拜访完,你们可以走了没有?别打扰我清净!”
孔仁不耐烦的开始赶人。
人家主人都下逐客令了,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孔仁不奈烦的催促下站了起来。
临走前,穆云笙突然回头问:“想必孔先生已经听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了吧?先生如若愿意改变,肯定能名利
双收,先不说那名与利,单单是能改编这么凄美的故事,对于先生这种大才子来说应该也是一大乐事,还请先生三思,我等有空再来拜访。”
孔仁听到这话不出声,一直将人赶出了自己家,面色不明的关上了门。
走在肮脏窄小的巷子里,赵棉气愤无比,那一双眼睛气的都能喷出火来了:“这什么人啊!竟然这么无礼!我们好心去请他,他还这么拽,真当自己是文曲星下凡,我们就非他不可了吗?”
穆云笙低头默默思索,好一会儿才犹豫的抬头问李童生:“李先生,孔先生先前家境应该还算富裕吧?”
她看的出,那张红木桌子,的确不是凡品。
“孔兄先前的家境,确实算得上是个殷实之家,只是后来突逢大变故,这才没落了。”
众人一边走一边说,听着李童生说孔仁的相关事情。
“孔仁他家,勉强也算是个诗书耕读之家,他从小敏而好学,家人对他寄予厚望,只可惜考科举一途,他屡次名落孙山,父亲是京兆府的一个主簿,据说是得某个权贵,被人陷害,丢了官职,家里花了大把银子才救了他父亲出来,后来又被人几次打压,父母不堪忍
受,也逐渐病了,撑不到两年就驾鹤西去……”
“同族的亲戚看他们一家得罪了权贵,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和他们断绝了来往。”
“这